陈光明早有准备,从隨身带的帆布包里掏出几份摺叠整齐的纸张和几个不同尺寸的空袋子:“胡老板,我要的主要是这三种规格。”
胡老板拿起样袋,仔细比对著陈光明提供的图样,又捏了捏厚度,用力坤了押布幅,“没问题,这三种规格我们都能做。”
“厚度保证只厚不薄,结实耐用,跟你手里这几个样品看齐,你放心,咱们小作坊就靠这口碑吃饭。”
隨后两人谈价格。
中號袋每条4分钱,大號袋每条7分钱,小號包装袋每条1分5,这是之前大姨父打听到的价格。
比起確实只有仙降镇那边塑编袋价格的三成。
胡老板报完价后,紧张地看著陈光明。
陈光明没立刻接话。
他拿起中號袋,再次摩著布料的厚度,又仔细看了看封口的编织工艺。
大姨父適时插话,“老胡啊,你这个中號袋4分,这次的量大得嚇人,袋子的用量不敢想,你看这价码—
陈光明也点点头,“胡老板,这报价,我看得出你確实有诚意。”
“不过,我们这个可是长期、稳定、量大的长期买卖,如果我零散著要,这个价没问题,但现在总要再便宜一些吧,这样,每个袋子再少两厘。”
“今天签了意向,我先付给你定金,货验收没问题,我立刻付清样品钱,同时签正式合同,货我自己上门来拉,现金结算,不拖不欠。”
胡老板听闻陷入沉思。
陈光明精准地砍掉了他每条袋子两厘的利润。
別小看这两厘,每月几万条就是上百块,但这预付定金和保底订单实在诱人,而且还是自己上门来拉!
量大的情况下,绝对有的赚。
而且,他还能再跟其他作坊谈,赚个中间费,很容易就能把这两厘的价差赚回来,还能多赚不少。
如果他不答应的话,对方肯定会拿著同样的价码去跟其他人谈。
一番思索后,他应下了。
虽然心里激动,但他还是装作满脸苦笑。
陈光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伸出手:“胡老板痛快,那我们这就写个意向书?”
“写!马上就写!”
胡老板连忙答应,两人开始写合同。
合同很快写好,双方签署完毕。
这一刻,两人都鬆口气。
陈光明隨后就把作坊里面的那些编织袋都打包了。
这些编织袋虽然不是他要的规格,但也不错,最重要的还是现货,这么低的价格,肯定是他赚到了。
进好货,他当天就打算拉回村里的作坊。
先在仙降镇落脚过了一夜。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拖拉机突突地驶入天井样。
陈光明和余平、余安兄弟脸上还带著从平阳县赶路的疲惫,但眉宇间却满脸兴奋。
车刚在作坊门口停稳,林雨溪就闻声迎了出来,手里还拿著帐本。
看到丈夫平安归来,她悬著的心落了地,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这么这么快就回来啦?一路可好?”
“好得很!”
陈光明跳下车,一边拍打著身上的灰,一边冲余安喊:“安子,把车斗里那几个专门包著的样袋拿出来!”
“嫂子,看光明哥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余安笑嘻嘻地从车厢最上层抱下几个叠得整整齐齐、用旧帆布仔细包裹好的东西。
林雨溪有些疑惑地看著那被小心护著的包裹,还以为是平阳那边新发现的什么时髦布料或新款式样品。
陈光明示意余安把包裹放在旁边的空箱子上,亲自解开了帆布结。
隨著帆布被一层层掀开,露出了里面堆积著的,是三种尺寸大小不同、灰扑扑的塑编袋。
林雨溪脸上的笑容先是僵了一下,隨即转为惊和不解。
她拿起一个中號的塑编袋,入手的分量和编织密实感告诉她这质量並不差,甚至比她之前经手买过的那些还好些。
但·这不就是普通的塑编包装袋吗?
家里作坊、镇上代工点一直都在用,仙降镇那边买得也不少。
这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
还需要光明特意大老远、当成宝贝似的包得这么严实运回来?
“光明,你—”林雨溪的声音里带著困惑,甚至有点哭笑不得,“你专程跑平阳去,就为了运回这些袋子?仙降那边不是也能买到吗?”
“咱们仓库里还有些存货呢,你这么火急火燎地拉回一批袋子,运费加上去也划算吗?”
陈光明看著妻子难得的呆愣模样,却笑得更加开怀,他让余平和余安带著作坊里出来的工人一起先把这些编织袋都送到仓库去,拉著林雨溪回了屋。
“媳妇,你先看看这个。”他把那张记录著意向协议和样品採购单的纸递给林雨溪,“看看上面的数字。”
林雨溪带著满腹疑惑接过单子,目光快速扫过,
当她看到那明明白白写著的价格时,那双总是精明、沉静如水的眼睛瞬间睁得溜圆,满脸惊讶神色。
她猛地抬头看向陈光明,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颤抖:“光明,这写错小数点了吧?一个袋子三分八?”
“没有!”
陈光明脸上带著一丝得意。
林雨溪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再次问道:“仙降那边,现在拿货是什么价?”
“至少一毛二三分一条!”陈光明替她给出了答案,“而且是同样的尺寸,同样的厚度和结实程度。”
“三分八和一毛二三林雨溪心里面飞快的计算,脸上越发惊讶。
按照自家编织袋的消耗速度,一个月差不多能省下一千六百多块,而且他们用的越多省的也能越多。
这仅仅只是因为换了包装袋的供货渠道?!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大老远把东西拉回来了吧?”
“每个月我们就能省下不少钱,而且这些编织袋我们也可以放在各个供销点卖,绝对能够大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