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道观最近实乃多事之秋,这算是一件大喜事了。
“什么时候走?”
“明天。”
“此行路途遥远,你一个人得多加小心,京城不比咱们这种小地方,臥虎藏龙,水深得很,哪怕不为人先也不打紧的。”
“嗯,我记住了。”
徐辞和老人並肩站在道观后山的一条小径上。
他低声道:“刘伯,我可能要很久很久才会回来。”
甚至可能不回来了。
刘宣自然听懂了其中意味。
他拍了拍徐辞的肩膀,鼓励道:“少年人就应该志在四方,千万別像我,几十年来困於一地。”
“对了,观主生前还留了几张符籙,你一併带走吧。”
五年来,刘宣对於这个自己救回来的孩子一直很照顾。
而徐辞在心中也將其视为自己的半个亲人。
虽然他现在体內换了个灵魂,但那份感情依旧能感受到一二。
如今一別,恐是永別。
念及此,他轻轻嘆了口气。
之后,徐辞又去了一趟县城,买了些祭品去看望父母。
…
次日,晨光熹微。
徐辞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便独自下了山。
临走前还留了一百两银子在刘宣房间——昨天在县城看了下物价,剩下一百两对付几个月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此行他带的东西不多,就背了个包袱,里面是换洗衣服、银两和几张符籙,腰上再掛一个葫芦,可谓轻装简阵。
下山后有两条路,一南一北。
徐辞先去南边的安寧县城买了一匹马。
他不会骑马,只能一边学,一边慢悠悠地踏上前往京城的路。
...
安寧县地处宣州,宣州往北便是景州。
在两州的西北交界处有座荒澜山。
传言山中有神石,“日升紫气,夜绽华光”,是仙家都求之不得的宝贝。
因此徐辞打算先去荒澜山看看。
若是运气好,说不定真让自己碰到神石了,或许能从其中获得灵蕴。
碰不上,也能见一见世面。
马儿在山道上小跑著,徐辞则悠然欣赏著两边风景。
好似踏春閒游。
周围景色从茂密树林变为灌木野草,再变为竹林。
一转眼,已过了两座山。
黄昏。
前方一条月牙儿似的河流,绕著同样弯曲的山道流淌著。
在暮色的浸染下,河水泛著粼粼的金色波光。
待转过一道弯,徐辞望见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一队车马。
这个时候就要搭营做饭?不至於吧。
在骑马缓缓行近的同时,他也在观察著车队。
五辆马车,十余人。
看模样打扮,应是商旅。
只是他们的脸上几乎都有愁容。
应该是遇到事了。
但徐辞也不想主动问。
来到他们近前,依旧缓慢前行。
而车队最前方的马车上坐著一个老人和一名汉子。
他们看到徐辞,眼睛一亮,但似乎又有什么顾忌,面色纠结。
直到徐辞就要离开他们的视线,老人才一咬牙,大喊一声:“道长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