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下。
残月如鉤,光芒仅够晕染天幕一角。
於是星河便掛在了明朗的夜空中。
一盏渔火漂在江中,在星月的映照下,显得极其微弱。
“道长,鱼已经煮好了。”
热气从船舱中向外冒出,徐辞闻著鲜香的气味从外面坐了进来。
鱼是现钓的,徐辞在其中也出了一份力,锅里最小的那条便是他的战利品。
盛了碗鱼汤,他和船家有一茬没一茬地聊著。
“道长在何处修行?”
“安寧县飞仙观。”
“飞仙...嘖嘖,听这名字就知道,肯定是家大道观。”
“倒也没有多大。”
“道长是出门游歷的吧?”
“算是。”
“我就知道,天底下除了书生,就属道士爱出门閒逛了。”
“...呵。”
“不过道长可要小心著些,前些天,我听说有位游方道士被山贼给...不过道长出身大道观,是有本事的人,应该不怕这些。”
“...”
鱼肉还算鲜美。
想必船家也是其中的行家里手了,简单的调製,就能得出不俗的味道。
徐辞吃完就来到舱外吹江风。
水平如镜,倒映天上星月。
他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河,又低头瞧瞧水里的星河,不禁吟道: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坐在船头的明姑娘看过来,一双明亮的眸子如天上星月。
徐辞朝她笑了一下:“有感而发。”
明姑娘也笑了一下:“是牵强附会吧。”
徐辞对此无法反驳,只能呵呵两句。
晚风微凉,畅人心怀。
一人一鬼,各自无言。
就在徐辞想回舱睡一觉时,突然听到了低低的如喃喃自语般的声音:
“月落寒江千尺素,星垂天地一灯孤。”
他当即精神一振,想著扳回一城。
然而当他望向船头的红衣女子时,话又吞了回去。
明姑娘低著头,面色如月光般苍白。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江面,试图在碎银般的水纹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徐辞手伸出又收回,最后只默默地坐近了几分。
...
青山府有不少带“水”字的县,基本都在以前或现在邻靠江水,平水县也是其中之一。
行舟两日,终至於此。
徐辞牵马上岸,望著远处巍峨的群山,不禁说道:“不愧是荒澜山,真是壮观。”
“那边才是荒澜山。”
明姑娘指著另一座山说道。
徐辞略有尷尬,看向她指的方向。
一座普通的山,不高也不矮,却连绵不断。
“倒是...平平无奇。”
“不然怎么少有人至。”
“这里真会有神石吗?”
徐辞对此相当怀疑。
“徐道士,你不会真想找到神石吧?”
明姑娘对此也相当怀疑。
“不管了,先进城,明天再进山。”
五里路。
徐辞没走多久就看到了城门。
嚯,人也不少啊。
跟著人流入城,他打算先吃饭,再找家客栈住下——这次真不能隨便住別人家里了。
徐辞找到一家福客来饭庄,隨便点了两个炒菜,然后选了处临街的位置坐下。
他撑著脑袋,看著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打发时间。
忽然,原本还算有秩序的人流骚乱起来。
然后便听到有人大喝一声:“呔!小贼!本少爷的钱你也敢偷,活腻歪了是吧?!”
有戏看了!
徐辞站起身,踮著脚朝人群中看去。
却见一个锦衣华服的瘦削男子抓著身前小道童的手不放。
“我没有偷!”
小道童约莫七八岁年纪,圆润的脸蛋此时涨得通红,显然已是气极。
瘦削男子另一只手拿著个粉色荷包。
他晃了晃,盯著小道童:“没偷?没偷我的荷包怎么到你手里的?”
“是你塞我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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