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出现,朝著徐军的方向走来。
“军哥!”
“徐军!”
隨著人影接近,徐军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正是年轻时候孙卫东的声音。
孙卫东嗓子显然有些沙哑,估计喊了挺久。
徐军的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丝微笑。
孙胖子找他来了。
片刻之后,一个看著快有一米九的黑大个出现在徐军面前。
“军哥,你可嚇坏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咋样?没缺胳膊少腿吧?”
徐军一听就知道是孙卫东没跑了,这张嘴一开口就让人印象深刻。
隨后孙卫东扑上来,一把抱住了徐军的肩膀。
徐军被孙卫东勒得紧,扭了扭肩膀。
“本来没事儿,不过你要是再大点儿劲儿我肋骨叉子就断了。”
孙卫东一听,嘿嘿一笑,鬆开了徐军。
“我一看快到饭点儿了你还没回来,就猜到你肯定出事儿了。”
“赶紧出来找你了。”
“快点儿回去吧,再晚点儿陈夏青就要发动全村社员出动找你了。”
徐军听到陈夏青的名字,顿时一股思绪涌上心头。
这个时间点,徐军已经和陈夏青提过回城的事儿。
陈夏青应该正跟徐军置气。
俩人已经几天没说话了。
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陈夏青还是挺关心自己的。
“军哥你这是咋了?看著这么埋汰?”
徐军听后拍了拍自己身上,刚才爬井的时候蹭得到处都是尘土。
隨后一边走,一边大概讲了一下自己的遭遇。
当然,只是说自己挖野菜掉进枯井,晕了一会儿,之后又自己爬出来了。
孙卫东听了之后瞪大眼睛,衝著徐军竖了竖大拇指。
“军哥牛比啊,掉井里自个还能爬出来。”
徐军看著孙卫东单纯的眼神,確定这货不是在阴阳,而是真的发自內心的佩服,忍不住欲言又止。
这就信了?
好吧,孙卫东老了都是一根筋,年轻时候的脑子高情商叫心地淳朴,低情商就是心地过於淳朴。
信了也好,徐军也不用再费尽心思编理由了。
俩人刚走了几步,孙卫东突然停下。
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半块苞米麵饼子来,边缘还带著清晰的牙印。
“军哥,来,晌午我剩的半块苞米麵饼,你先垫吧一下。”
徐军没有马上接过来,而是看了看眼前的黑大个。
孙卫东看徐军没接饼子,立刻嘴角一撇。
“军哥你可別觉得我有多关心你。”
“那是我通过我聪明的大脑进行了精密计算,算到你肚子肯定饿坏了,万一走不动道,还得我背你回村,那我就亏了。”
徐军一听,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就你这脑袋,你自己用手指敲一下,都特么的实心的了,还精密计算呢。”
“咋地你算来算去,没算到可以用手掰开,非得用牙咬?”
徐军一边满脸嫌弃,一边接过饼子,掰了一半还给孙卫东,將剩下的饼子胡乱塞进嘴里。
这年头吃食难得,孙卫东肯定是晌午顶著巨大的诱惑,留了这么半块饼。
孙卫东也没理会徐军的抱怨,递给徐军一个军绿色的铝水壶。
“来喝一口,別噎著。”
水壶里面的水冰凉,徐军却觉得格外的清冽甘甜。
夕阳下,两人的背影向村庄走去。
其中的黑大个时不时伸出手指敲敲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