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军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要是换个人做这些动作,简直再平常不过。
但是一头驴会解韁绳,打开閂住的院门,怎么看怎么透著一股子邪异的味道。
徐军马上回头,把已经开始打鼾的孙卫东拍醒,“起来了孙胖子,那头驴自己出去了。”
孙胖子激灵一下从小板凳上站起来,“有人偷驴?哪儿呢?”
李海燕也被嚇了一跳,跟著站了起来。
两个人明显都有些发懵。
徐军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小心的打开厢房门。
“咱去看看这头驴去干啥了,小点声,別惊到它了。”
看到徐军的动作,孙卫东和李海燕顿时身形也佝僂起来,看著跟偷地雷的差不多。
三个人小心翼翼的从院子里走出来。
这会儿村里黑灯瞎火的,徐军模模糊糊的看到那头黑叫驴向村子外面走去。
徐军打头,隔著五六十米开外跟著那头驴。
走了差不多二里地之后,李海燕马上捅咕了一下徐军,“军哥,这头驴好像要去灶皇沟那边。”
灶皇沟是晒甲营村子西北边靠近山林的一处荒沟。
沟里有一片乱坟地。
解放前那边一直撂荒,平时也没啥人去。
后来生產队学大寨开荒种地,把灶皇沟下面的一些坡地开垦出来。
但是开的荒地还是隔著乱坟地几百米远,太近了都没人愿意种。
那地方大白天瞅著都瘮得慌,晚上更是阴森森的。
本来晒甲营这样大山中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是不至於有乱坟地的。
家里有老人没了,再怎么样也能找块田间地角的向阳坡地起个坟。
不过徐军听村里人提过,晒甲营这地方百十年前的时候规模比现在大。
不少採参的参客,猎户都从晒甲营进山。
甚至还曾经吸引过一些收购山参兽皮的老客到村里。
赶山打猎包括做买卖的老客都是危险的行当,总有人客死他乡。
那些因为意外死在晒甲营附近的外来人,没有家里人来发送的,都被收敛到乱坟地埋了,也算入土为安。
几百年过去,居然也有了一大片。
那头黑叫驴大半夜的居然向灶皇沟的方向走,確实让人意外。
没多大功夫,黑叫驴已经进了灶皇沟,而且直奔乱坟地而去。
这会儿的乱坟地荒草坟堆都被积雪盖住了,远远看著都是一个个白色的鼓包。
沟里总有阵阵西北风吹过坟堆之间,发出低沉呜咽的声音。
徐军瞅准了风向,找了个下风口的位置,远远看著。
那头黑叫驴走到乱坟地之后,溜达了两圈,在一个已经半塌的坟堆前停下。
接著开始绕著坟堆转圈。
一圈又一圈,转个不停。
孙卫东和李海燕都看呆了。
“军哥,这傻驴在干什么?是不是中邪了?”孙卫东立刻开口询问。
徐军微微眯缝著眼睛,看得真切。
这头黑叫驴围著坟堆转圈,动作却非常奇怪。
冷不丁一看確实像是中邪,但是仔细踅摸,却能感觉到这头驴的动作居然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