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重要的血跡发现
在李旭的坚定带领下,调查组继续以网格化勘查方法,对死者的臥室展开了新一轮、更为深入和系统的证据排查。
与此前的几次勘查相比,这一次的网格划分更加精细,单位面积更小,目標也更为明確一一专注於搜寻那些肉眼难以辨识的潜在血跡痕跡,尤其是经过人为清理或隨时间流逝而变得模糊的微量生物残留。
这一严谨的划线分区勘查方法,借鑑自现代犯罪现场调查中的先进实践,尤其常见於美国罪案侦查流程,其核心在於通过科学溯源与系统性的物证提取,最大化现场信息的获取效率。
李旭与王佳教导员负责对整个流程进行全程记录与物证位置的精確標註。
而小汪、方言及其他技术人员则依照事先划定的网格,俯身进行地毯式搜索,实施逐一区块、
定点式的物证採集。
儘管该臥室区域已在先前的多次勘查中未检出明显暗褐色血跡或其他可视异常,但出於对命案侦破极端负责的专业態度,整个团队仍严格按照勘查预案,对每一处微小区块进行局部採样与標记,坚决不放过任何潜在物证。
要知道,这起案件社会影响极其恶劣、侦办难度极高,专案组已反覆研判多时,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每一次行动都力求严密部署、周全执行。
特別是在新增大街责任的侦办工作中,李旭始终强调“零疏漏、去水分”的操作標准。
他认为,破案不仅考验侦查员的勇气与专业实力,更依赖一种近乎偏执的细致一一那些看似微不足道、容易被忽略的微小痕跡,往往恰恰是撕破迷雾、逼近真相的关键切口。
正如现实往往充满偶然:有人一生买彩票求而不中,有人却凭一注隨手机选命中头奖。
刑侦工作有时也似有“运气”成分,但这份“运气”,永远更偏向那些准备得更周全、操作更规范、坚持更彻底的人。
与此同时,姜东独自缓步走进了客厅。
房间空旷而寂静,中央地板上依然保留著那幅用白色粉笔勾勒出的人形轮廓一一这是一名少年不幸遇害时的倒地位置,也是整个案件起点与中心现场的象徵標誌。
根据之前的现场勘查记录和法医初步报告,该处正是死者最终失去生命的地点。
姜东静立片刻,目光紧紧锁在那道稚嫩却刺目的白色轮廓上。
他清晰记得尸检照片中所见的场景:男孩仅颈部有一处锐器伤,手法极为乾净利落,近乎“见血封喉”。
凶手似乎只用一刀,轻巧而决绝地划开了生命的轨跡,鲜血隨之喷溅在地,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暗红。
当时的现场照片所带来的视觉衝击,远比任何文字描述都更加令人室息。
此时此刻,姜东的关注焦点並不在地面那片早已乾涸凝固的血跡之上。
他更加在意的,是血跡之外的痕跡一一那些可能附著在周围环境中、此前被忽略的微小证据。
他站定在粉笔人形的侧前方,开始模擬凶手可能在作案过程中做出的动作。
他先抬起右手,假设手持利刃,朝假想目標迅猛一挥,动作结束时手腕向右后方带转一一模擬的是收刀回势。
紧接著,他又换左手重复相似动作,手臂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急促而利落的弧线。
据此推想,如果凶手在行凶过程中自己也受了伤,尤其是在持刀的惯用手手臂或腕部,那么血液很可能不仅在刀锋挥动时隨力道喷出,更可能因手臂的剧烈发力而飞溅至周围环境,例如墙面、
家具立面等垂直表面。
肌肉在剧烈收缩时会对皮下血管產生压力,加速血液涌出,从而形成典型的喷溅状或拋洒状血跡一一正如写毛笔字时蘸墨过度,猛然提笔运锋,墨汁便会因惯性飞散而出。
他缓缓转动视线,仔细审视人形轮廓左右两侧的墙面。
岁月已在墙皮表面沉淀出深浅不一的斑驳痕跡,旧污渍、水渍残留与可能的陈旧血跡混杂在一起,几乎难以凭肉眼分辨。
若有血跡当初真的曾溅上墙面,如今恐怕也已隱入这片混沌的底色之中,若不藉助专业光源或化学检验极易被忽视。
但姜东並未因此放弃推敲。
之前在臥室中的勘查和分析,已让他初步判断凶手很可能在作案过程中受伤。
而此刻,当他站在这个致命动作发生的空间原点,他更加確信:血跡或许会被清理覆盖,痕跡或许已隨岁月模糊,但物理运动的基本逻辑不会说谎一一那一瞬间的发力方式、血液喷溅的可能飞行轨跡与分布规律,依然沉默地指向真相隱藏的方向。
顺著这个思路继续推演,如果凶手的確使用了匕首之类的利器进行切割,那么在刀具高速划动的同时,由於刃面与人体组织剧烈摩擦、血液瞬间受到挤压和撕裂,必然会有部分血跡隨之喷溅而出一一这是物理规律决定的必然现象,也是犯罪现场难以抹去的动態痕跡。
喷溅血跡的形態、方向、分布范围,往往隱藏著凶手动作轨跡、施力方式甚至身体姿態的关键信息,是现场重建中不可忽视的无声证词。
一念及此,姜东心中募地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期冀。
他果断右转,开始仔细检视右侧墙面。
此时室內光线晦暗,这幢农村自建房窗户不大、採光有限,加之发案时间在傍晚,自然光照严重不足,整个空间显得格外沉闷而压抑。
他没有犹豫,立即转身从现场勘查箱中取出一盏广角勘查灯,“啪”一声推开开关,一道均匀而明亮的光束瞬间打在了墙面上,將原本隱没於昏味中的细节一一唤醒。
在专业光源的照射下,墙体上原本模糊不清的痕跡顿时清晰起来一一一片片细微的斑点、擦痕和疑似血跡的印跡逐渐浮现,有如显影液中的相纸,细节开始说话。
他凝神注视,脑海中同步重构著血跡喷溅时的动態场景:必须是极快的速度、相当大的作用力,才能將血液推射至墙面上,形成特定形態的溅落模式。
每一滴血的形態,都是瞬间力学作用的结果,是犯罪现场无声的动力学演示。
他一点一点向前推进,目光如梳,不漏过任何一片墙皮、任何一点异色。十分钟,二十分钟—时间在无声中流逝,而他始终维持著俯身探照的姿势,颈肩早已酸麻,但他浑然不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