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么，在没有经歷世界考验之前，我是我们部落里飞得最高、最快的那个。”

“那时候我朋友可多了。”

他的声音里带著少年人特有的张扬与怀念。

“翔云嘛，就是当时跟我玩得最好的那个。”

他笑了笑，“不过后来，世界考验来了，我翅膀断了，成了个残废。”

“很多人都趁机欺负我，翔云没加入他们，但他也没帮我。”

“他是首领的儿子嘛，还觉醒了神赐，高贵哦~”空羽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誚，“首领那个死老头，怎么可能还让他跟我这种残废混在一起。”

“他呢，也不敢反抗他阿父。”

空羽回忆著什么，“其实我知道，他偷偷给我送过几次食物，但每次都跟做贼一样，放下东西就跑，从来不敢露面。”

“后来我恢復了，翅膀也好了，以前那些旁观的人，又都想凑过来跟我『修復修復』感情。”

“他没有。”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躲著我走，估计是觉得没脸见我吧。”

空羽哼笑了一声。

“至於这个神赐，我倒是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偷偷给我弄上的。”

顏低头看著身下的巨鹰，算是明白了。

“这样啊。”

一段年少时的友谊，因为一场灾难和一份怯懦，最终走向了陌路。

她抬头望向远处已经快变成一个小黑点的翔云，轻声问道：“你要去跟他和好吗？”

“嘁。”

空羽不屑地撇了撇嘴。

“就他那副態度，谁想跟他和好？”

“好傢伙，我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到头来还得我主动跑过去跟他和好？”

“他爱和不和！一个神赐都搞得偷偷摸摸的，醒了之后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跑路，搞笑得很！”

“我理他个鬼。”

顏听著他这番话，忍不住笑了笑。

“隨你。”

空羽翻了个白眼，转移了话题。

“欸，別老说我了，说说別的。”

他看著下方飞速掠过的森林，有些惆悵。

“这次回去，凯尔估计要气死了。”

顏有些不解：“他有什么可气的？邪神没了，还有美人在怀，回去之后，小日子不知道有多滋润。”

空羽努了努嘴。

“阿西乔塔没死唄。”

“那小子不是被吹飞了吗？那傢伙我估计很难被直接摔死，现在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苟活著呢！”

听到这个名字，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血红的眼底闪过一丝幽冷的精光。

“他啊。”

“放心，他早晚得死。”

空羽一愣：“啊？为什么？”

顏笑著，没有直接回答。

她只是抬起手，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凭空在她的指尖凝聚、悬浮。

空羽看著那滴水珠，先是疑惑，但紧接著，鹰眼瞬间瞪圆了。

隨即，一阵压抑不住的爆笑声响彻天空。

“我去！顏！你也太阴了吧！”

……

森林深处，一个身影踉蹌前行。

阿西乔塔额上满是冷汗，脚步仓皇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上。

帕加迪温收走了力量，他无法再用黑雾为他修復伤势，身体的每一处创口都在叫囂著疼痛。

一个不留神，他被脚下一截凸起的树根狠狠绊倒，整个人狼狈地摔在枯叶与泥土之间。

“嗬……嗬……”

阿西乔塔剧烈地喘息著，喉咙里拉扯出嘶哑的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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