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杜斯沉默地坐在神座之上。
神殿內一片寂静。
他的目光落在身前那块悬浮的黑色木雕上,许久,一声悠长的嘆息,在空旷的神殿中响起。
阿尔杜斯微微抬手,木雕飘落至他的掌心。
下一瞬,火焰燃起,將那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容的木雕吞噬。
看著木雕在火焰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为灰烬,阿尔杜斯的眼神有些恍惚。
他对自己的每一任使徒,都传达过杀死邪神的最终目標。
但没有一个使徒知道。
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和邪神,也就是帕加迪温,曾是一对挚友。
那个时候帕加迪温还没有离开神殿,他们会用神力互相沟通,一起观察人间的事物,为每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兽人发出感嘆。
但也许是看的太多了,广袤的世界远比寂寞的神殿令人嚮往,所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帕加迪温滋生出了別的心思,比起成为故事的旁观者,帕加迪温更希望自己是个参与者。
以至於之后,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最初的帕加迪温或许是真的很嚮往兽人的世界,也真心讚嘆於那些兽人王者的传奇故事,但当他真的来到现世之后,他就发现,现实与他想像的尤为不同。
那些在神力构筑的画面中,每一个都威武霸气,强大非凡的兽人王者,实际上都很弱小!
弱小到自己只需要抬一下眼皮就可以杀死他们!
这让帕加迪温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作为神和兽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也隱约明白了,为什么世界规则不允许神灵现世。
但即便如此,帕加迪温也不打算回归神殿,虽然兽人王者们令他很失望,但宽广的世界仍值得他一观。
而在他游歷的途中,他匪夷所思的强大吸引来了各种不同的兽人,有的兽人视他为神明,跪拜他,有的兽人则视他为恶魔,討伐他,帕加迪温对此或是恩赐,或是杀死。
他逐渐在这场越来越无聊的游歷当中,寻到了乐趣,行事便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压倒性的力量使得没有任何兽人可以反抗他!
阿尔杜斯在察觉到不对时,立刻出言阻止,但帕加迪温不但没有听从,反而邀请阿尔杜斯同他一起享受生杀予夺的快意。
这於阿尔杜斯而言当然荒谬,眼看事情超出控制,兽人顛沛流离,好友也走向绝路,他便也顺著漏洞现世,想要带回帕加迪温,却反被帕加迪温偷袭打伤,爆发神战。
而那场神战,致使了一个纪元的毁灭。
世界规则由此被触发,帕加迪温不愿受罚消失,选择墮为邪神,从世界规则手下逃走不知踪跡,阿尔杜斯则经歷万年牢狱,直至新生命的诞生才被放出来……
一只冰蓝色的蝴蝶悄无声息地飞来,翅膀上带著剔透的霜华,停在了阿尔杜斯的手背上。
隨即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不必伤神。”
“他不配。”
阿尔杜斯闻言,从回忆中抽离,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而已,伤神倒也不至於。”
女声再度响起,语调平直。
“他视生灵如草芥,当初利用规则的漏洞私自脱离神殿,在现世为所欲为,招致一个纪元的生命毁灭,致使一切归零,重头再来。”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半分悔过之心。”
“我等亦受那无妄之灾。”
女声淡淡,分明不带感情,却无端让人从中听出几分憎恶。
在帕加迪温墮为邪神之后,世界规则痛定思痛,补上了规则漏洞,加强了对余下四位兽神的限制,同时,也构建出了使徒一职,用以对抗帕加迪温的爪牙。
阿尔杜斯垂下金色的眼睫,轻声呢喃。
“是啊,无妄之灾……”
那些被选中的孩子们,又何尝不是。
考验如刀,在大陆上刻印出数不清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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