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初见使徒,伴隨的总是血泪与嘶吼,充满仇恨的吶喊和质问落在中耳,他们却不能委屈,更无话可说。
使徒的选权虽不在他们身上,却总会因他们的喜好而定。
克制视线,克制內心。
但世界规则,总能从他们无意中泄露的关註里,寻出蛛丝马跡。
当偏爱成为毒药,他们便也是凶手。
阿尔杜斯的声音有些低沉。
“你……还好吗?”
女声沉默了。
蝴蝶的翅膀静止不动。
许久之后,那冰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我已习惯。”
话落,蝴蝶双翅一振,化作漫天光点,消散无踪。
而世界另一头的神殿里,冰语坐在神殿中央的冰池边。
池水中,清晰地倒映著一个背影。
夜影沉默地行走在月影部落队伍的末尾,像一道融不进光里的影子,心力已经燃烧殆尽。
沈纹治好了他的伤后,他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在第一时间便离开了大风部落,追上了他的队伍。
冰语的神色平静。
说来也奇怪。
她的使徒,內心的伤疤似乎总是比別人要好得慢一些。
以至於,他们最终的死法,都出奇的一致。
自爆,自刎,自戕,自毁……
而这一次,她一下失去了两个。
也好。
冰语想。
反正之后,也不用再有了。
“嘀嗒。”
一滴水珠无声落下,砸入池面,盪开一圈圈涟漪,搅碎了水中的倒影。
冰语缓缓站起身,转身朝著她的神座走去。
在她身后,无数冰蓝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绚烂无比却又淒凉无比。
它们是冰语的眼睛。
冰语一直、一直注视著她的使徒。
不单单是阿卡什,阿纹也一样。
世界判定阿纹失败,但她没有,哪怕只是一道残留的灵魂,她也不曾挪开视线。
她很抱歉。
冰语踩著阶梯,坐上神位,扶著额头缓缓闭上双眼。
早知一个都留不下。
便学著大家那样。
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