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傅时砚搂著她躺在车里,透过天窗看星空。
最后傅时砚让她先出国,他要在国內帮她善后,避免节外生枝。
等他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会去希腊找她。大不了半年国內半年国外,或是在海外寻求新的业务发展。
而关於她和郑熠星悄悄结婚的事,傅时砚內心极度介意,但克制著没有提。
傅时砚如今觉得他和她之间的感情需要认真经营,所以很多事不能操之过急。
就算郑熠星有个结婚证又怎么样呢?
结了还能离。
她的心在谁那里,谁才能笑到最后。
半个月后,楚放因为表现优异,爭取到了提前释放。
这期间每次江雾惜去探视,楚放都拒绝见面。
他在里面遇到了一些以前得罪过的人,一开始的时候每天被整,脸上和身上总是带伤,他不愿惜惜看了难过,所以没有见她。
后来楚放靠实力制服了同一间里的罪犯,然后迅速联结了几个以前他的小弟,如同新狮王打败老狮王一般,一跃成为狱中的老大,日子才逐渐好过起来。
只是江雾惜却不再来了。
傅时砚来探视过一次,帮他打点了一下,並带来了江雾惜的近况。
他恶劣的笑著,说:
“小惜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了。”
楚放眼皮不掀,淡淡道:“回去吧。”
然后双手抱头站了起来打报告。
傅时砚看见这一幕,不由心酸,忍不住问:
“你要我带话给她吗?”
楚放说:“不用,我很快就会出去见她。”
他不知道傅时砚究竟有没有把话带到,但他却数著日子,默默等著那天到来。
为了快一点出去见她,他样样爭第一。
最后在八个月零八天的时候,他出狱了。
他在拿到自己的物品筐时,第一时间就去找那枚戒指。
楚放將戒指重新戴回手上,有种失而復得的澎湃,但隨即涌来的是无限酸楚。
他穿著入狱前的衣服,迈出了那扇铁门。
出狱的时候,典狱长问他要通知谁来接,他说谁都不用通知。
他出事后,楚家已经逃到海外,哑舍眾人现在天南海北四散,不见比见更好。
至於惜惜....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落魄的样子。
楚放隨便选了一个方向走,忽然,背后传来一声鸣笛。
他回头,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从车上下来。
风吹动她的发梢,她站在阳光下,正笑著看向自己。
江雾惜走上前,看见楚放立在原地呆住了,她踮脚亲了他一下,见他没反应,又亲了一下。
“关傻了?”
楚放眼眶骤红。
他下頜绷得发颤,喉结滚动间,一滴泪砸在地上,洇出深色的痕。
楚放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哽咽从胸腔里挣出来,沙哑、破碎,滚烫得灼人——
“惜惜....对不起...”
江雾惜回抱住他,问:
“为什么道歉?”
“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
“你做的很好。你选择相信我,就是最好的保护。”
他们两个之中不论是谁差那么一丁点,都打不出这个结局。
“楚放,你愿意为了我离开你的家吗?”
楚放放开了她一些,看著她的眼睛说:
“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
江雾惜和他相视而笑。
她在路上跟楚放说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然后带他到了墓园。
楚放没问怎么来这里,而是从路边一个卖的老奶奶那儿买了最新鲜的。
江雾惜领著楚放来到妈妈的墓碑前,说:
“这是我选的人。”
楚放看著她,眼神柔和,然后把放在墓碑前,鞠了一躬。
“阿姨,我是楚放。我今生都会好好照顾惜惜。”
江雾惜拿出自己的那枚戒指给他,说:
“你帮我戴上。”
楚放微怔,心中感动,又觉得对她无限亏欠,因为没能给她一个更热闹的仪式,暗暗记住以后要补上。
他郑重的为江雾惜戴上戒指,两人十指相扣,在墓碑前拥吻。
临走的时候,楚放看见最旁边的一块无字碑,问她:
“这里葬著谁?”
江雾惜说:
“江夕之墓。”
远处钟声盪开云层,惊起一群白鸽,江雾惜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衣角翻飞如展开的旗帜。
再见,江夕。
再见,那个满身伤痛的自己。
再见,那段残酷又热烈的过去。
再见,我会站在阳光之下,拥抱崭新的未来。
如果你深陷囹圄,请务必千遍万遍的拯救自己。
深渊无底,自渡不息。
全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