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山下的村民哪懂这个,都是统称“道长”,姜桓和苏白也没刻意纠正。
姜桓笑道:“我观祖师有训令,悬壶济世乃是本分,嫂子不必放在心上。”
太乙祖师当年在山上结庐,治癒病患不知凡几。后辈传人自然也有一手好医术、一颗医者仁心。
妇人问明了两人名號,又自言娘家姓宋,早年嫁作李家妇,无奈男人又去得早,如今孀居在家。
姜、苏二人便以“宋嫂子”相称。
她非得请两人去家里做客,苏白见时间还早,便攛掇著姜桓应了。
这下,最高兴的当属李狗子,蹦蹦跳跳地围著两人转圈,倒是真有几分像快乐小狗。
苏白偷偷跟姜桓传音:“师兄,这娃儿,是不是有些不对啊……”
“小孩子忘性都大……”姜桓传音回应,“他不仅记得,还隔著大老远,就认出我们来,確实不一般。”
他以句芒法相观照,发现李狗子身上泛著淡淡灵光,正而不邪,生机浓郁,並非沾染了邪魔气息。
“许是跟那个『哥哥』有关。”姜桓心中有了猜测,但没有点破。
两人跟隨李狗子母子进了村。
李家村就在庐山脚下,受杏林易谷传统好处最多。
听说太乙观的道长来了,村民们纷纷围上来,热情邀请回家吃饭。
姜桓两个好不容易才婉拒了,跟著宋嫂子进了她家木屋。
木屋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熨帖,就连柴火都码放得整整齐齐。
“道长,先喝碗我们的山野粗茶,和观里沾了仙气的茶不能比,你们別嫌弃!”
宋嫂子让李狗子斟了两大碗,给姜桓、苏白端过去。
苏白赶紧接过,暗中却传音:“师兄,这茶能喝吗?”
姜桓哭笑不得:“就是普通的茶水,別疑神疑鬼。”
苏白这才豪迈地一饮而尽,將碗放下,便去逗李狗子玩。
姜桓看著宋嫂子热炊饼,过去帮忙烧火,隨口閒聊:“嫂子一个人带著孩子,这两年日子不好过吧?”
宋嫂子摇摇头:“亡夫族人心善,狗子这孩子也懂事,我娘家人也会帮衬,这日子倒也过得去。”
“早两年,狗子老生病,我还有几分揪心。如今他小身板一天比一天结实,我也就安心多了。”
姜桓望著跟苏白玩拋高高的李狗子,有些诧异:“这娃儿看著,可比一般孩子要皮实……”
有三元精粹滋养,苦杏树没蜕变前,就有两三人高,果子离地也远。
一般的小孩可没这本事,爬到他树上摘杏子。
宋嫂子脸上露出笑容:“也是这娃儿的运道好,自己捡回来一株灵芝草。”
“我拿去燉了老母鸡,餵他吃了几碗后,他身板就结实了。”
又是灵芝?!
姜桓和苏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那株车马芝。
苏白笑道:“嫂子,这灵芝草可是宝贝。你这逢人就讲,小心有人起坏心思。”
宋嫂子无奈:“这娃儿带灵芝回来时,大摇大摆地,一路上经过了好些人家,这村里有几个不知道?”
“我也担心別人冒坏水,煮鸡的时候,当著全村人的面,把灵芝全燉里面了。”
“那锅鸡汤,拿开水兑了又兑,全村人都尝了味。大家知道这东西没了,就不会打坏主意了。”
姜桓嘆道:“嫂子是有大智慧的。换作一般人,这治病的灵芝,就是惹祸的根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