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74章 老辈子这一块10  清冷自闭症少年半夜亲懵阴鬱社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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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比较一根筋,做事直来直去,想法也直来直去。

別的地方受苦,之前受苦的地方就不用再受苦了。

事提前解决了,卿秋累了,晚上他就能去休息了。

於是卿秋本来都要走了。

却被迟久拽著,滚到地上,没能离开。

……

那样的小插曲只有一次。

吃一堑长一智,迟久很快就知道他错了。

而且错得很离谱。

他知道卿秋不是卿家真正的血脉,可现在他怀疑……

卿秋或许连人都不是。

就很怪啊?哪有人能一天24小时几乎一刻不停轮班忙碌的?卿秋就能。

早上忙家事。

晚上来忙他。

迟久忙一件都快没命,卿秋忙两件人还好好的。

或许那些旁人吹捧得没错。

卿秋的確是天纵奇才,未来或將会带领卿家走向新的繁荣,但那和他又有什么关係呢?

他可是马上就要娶到媳妇的人。

迟久身上的被子滑下来。

他已经很多天没正经穿过东西,不过穿了会疼,不穿也好。

桌上有一个日历本。

迟久隔一日便化一竖,隔一日便化一竖。

如今已经过去二十九日。

再过最后一日,约定到期,他就能离开卿秋。

迟久托腮神游天外。

这时,门被推开,脚步声响起来。

是卿秋。

迟久头也不回,他很小时就遇见了卿秋,这个占据他半生噩梦的人。

他连卿秋的脚步声何时轻何时缓都记得一清二楚。

脚步声渐近了。

迟久自然地转过身,手搭上去,要给卿秋解腰带。

近来卿秋或许是有了钟意的人。

平时总穿著墨色长衫的人,开始换锈金镶玉的衣服,每件都硌得要死。

不解难受的还是他。

卿秋一到这时就会安静,任由他的手滑过身体,然后將他裹进怀里。

关灯,忙碌。

可这一次,他的手被按住,卿秋眸光沉沉地看著他。

大概过了几分钟,又几分钟。

平时一刻都不耽搁,为了那些出去的钱,恨不得把他榨乾的畜生。

今天只是摩挲著他的拇指,轻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

迟久没忍住。

“你虚了?”

不怪他会產生这样的疑问,平时卿秋见了他几乎没有停止的时候。

他们之间的关係水火不容。

除了还没被送去大夫人那的短暂几月,他们几乎没有过和平共处的日子。

卿秋终於有反应了。

瑞凤眼低垂,顏色同样黑沉,不復往日的温润如玉。

玉色修长的手勾了勾。

迟久动作一僵,爬过去,以为卿秋又要用那样。

卿秋只是低著头,把他抱进怀里。

迟久渐渐安静下来。

他闻到,卿秋身上有很浓的血腥味。

“你又杀了人?”

“嗯。”

卿秋应了一声,一边应一边摸他的头髮,嗓音很轻又很疲倦。

迟久沉默了许久,阴阳怪气地讥讽。

“那这次的人挺厉害。”

因为不止別人的血,这次卿秋身上还有自己的血。

卿秋笑了。

在迟久低著脑袋,想到底是谁这么厉害,连卿秋都伤得了的时候。

卿秋自己给了答案。

“九九,我母亲她要杀我。”

卿秋上了榻,微凉的墨色缎锦贴著他的脸,嗓音平静。

迟久的脸实际上被按在卿秋心口。

最脆弱的地方。

却在讲述杀人又被杀时,心率仍旧平静。

他已经习惯了。

“不止母亲,父亲接下来也会来杀我。”

卿秋又玩他的头髮。

边玩边道:

“你应该知道,我母亲一开始爱过父亲,但后来渐渐也不爱了。”

迟久安静地听著。

死去的堂哥並非偶然。

卿先生在外彩旗飘飘,自认为家里红旗不倒,可大夫人才不玩女子守节那一套。

你彩旗飘飘,我便也彩旗飘飘。

见同族人容易暴露,大夫人乾脆养了几个外国佬在外面,隔段时间去一次。

他们语言不通,想藉此获利也没办法。

变故发生在不久前。

大夫人玩脱,怀上二胎。

卿秋尚可以借长得像母亲糊弄过去。

那孩子却不行。

金髮碧眼,瞎子都能看出不是卿家的种。

卿秋最先发现。

他冷静处理,要大夫人杀了那个男人然后去墮胎。

但大夫人不同意。

那便送大夫人去国外,生下的孩子交给別人抚养。

大夫人仍不同意。

与幼时养在外头,几乎没培养的大儿子相比,大夫人更爱她腹中的幼子。

她想留下那个孩子。

於是指使情人杀死卿秋,这个唯一知道秘密的大儿子,好把幼子藏在身边抚养。

故事正达高潮。

迟久忍不住问:

“那你死了吗?”

卿秋敛眸,玉色的额上是殷红的血,宛若泣血神相。

“若是我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又是谁?”

迟久忍不住道:

“鬼?”

他早就觉得卿秋像鬼了,还是聊斋里,用男人精血修炼的那种鬼。

卿秋身上的气压原本沉重。

可听完他的话,卿秋抵著唇,又笑起来。

“或许你说得没错。”

卿秋轻声道:

“或许卿秋早就死了,现在活著的只是孤魂野鬼。”

迟久看著卿秋,想了又想,却还是不知该说什么。

“你要我同情你吗?”

迟久问。

他现在大概真的会有一点动容卿秋,因为他原以为卿秋和他不同,是有父母疼爱的人。

他无父无母,唯一的阿伯也被卿秋夺走。

卿秋却是卿家大少爷,有温良和善的母亲,斯文儒雅的父亲。

结果两个都是表演的。

有了好像还不如没有。

一个喜欢外面的私生子,一另个也喜欢外面的私生子。

卿秋呢?

他夹在中间,两边都因为更疼爱的孩子要杀卿秋。

“可我不会同情你。”

面对脆弱的卿秋,迟久说出埋藏在心里已久的话。

“因为你害了阿伯。

不止你的父母,我也討厌你。”

又是一阵沉默。

卿秋道:“那时我没立刻认出你……但我並未逼迫过你的阿伯。

这是交易。

你的阿伯因为咳疾命不久矣,那条人命又正好需要一个人顶罪,他主动站出来说他可以去死。”

但作为交换,要帮忙照顾他还未长成的孙子。

迟久面无表情。

“可你还是杀了人。”

卿秋笑一声,垂著眸道:“年幼时有人告诉过我,若是必须杀什么东西才能活,那便都杀了。”

迟久皱眉。

“谁那么坏?”

卿秋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瞧著他,轻声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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