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硝烟尚未散尽,废墟之上,一种比悲伤更沉重的气氛,笼罩著启明机械厂。
那神奇的“止血胶”,在挽救了数条生命的同时,也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了无法预料的滔天波澜。
第三天清晨,两辆绿色的“北京212”吉普车卷著尘土,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態,直接开到了厂区门口。车上跳下来几个穿著笔挺干部服、神情肃穆的男人,为首的中年人,国字脸,眼神锐利如鹰,胸前的口袋里別著一支鋥亮的钢笔。
“省药监局、省安全局联合调查组!”他亮出证件,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谁是林默?”
秦铁山和几个安保队员下意识地挡在了林默身前,手已经握紧了腰间的枣木棍。
“我就是。”林默拨开眾人,平静地走了出来。
“查封所有凝胶样品、半成品和相关生產记录!”为首的处长一声令下,他身后几个穿著白大褂的技术人员便衝进了那间临时实验室,动作专业而迅速,將林默熬製凝胶的每一个瓶瓶罐罐都贴上了封条。
那位张处长走到林默面前,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在他身上来回切割:“林默同志,你这个『止血胶』,技术来源是哪里?配方是什么?据我们了解,这种级別的快速止血技术,在国际上都属於前沿课题。你一个乡镇作坊,是怎么搞出来的?”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强烈的压迫感:“还是说,这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技术?是不是境外势力提供给你的间谍装置,用来窃取我国生物信息的?!”
“间谍装置”四个字,像炸雷一样在所有工人耳边响起,人群中发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林默的心沉到了谷底,但他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表现出任何心虚。
他嘆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种混合著无奈、后怕和一丝“侥倖”的复杂表情:“处长,您误会了。这东西……纯属意外。”
“意外?”张处长冷笑。
“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一个治疗烧伤烫伤的中药秘方,主要成分是地龙、血竭还有几种保密的草药。”林默开始了他早已编好的、离奇到近乎荒诞的故事,“那天锅炉爆炸,实验室里存放秘方药膏的几个高压锅,被高温高压的蒸汽衝击,结果……结果里面的药膏就发生了我们谁也想不到的变异。”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脸“我也不懂科学”的诚恳表情:“我们猜,可能是那些中药里的某些蛋白质,在特殊环境下发生了变异聚合,才有了这种神奇的止血效果。我们也是事后救人时才发现的,正准备上报给国家呢!”
这个解释,荒谬绝伦。
但在那个“气功大师”层出不穷、许多事情都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年代,它又带著一丝“土法炼钢、意外成功”的传奇色彩,让人將信將疑。
张处长显然不信,但他也找不到任何直接的证据来反驳。
就在这时,调查组里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年轻女技术员,忽然开口了。
“林默同志,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有些技术细节,需要补充记录在案。”
她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戴著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相貌清秀,但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却透著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静与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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