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事，我安排他们住在我导师的教工宿舍里，对方没能找到他们。”苏晴稍微喘了口气，但声音里的寒意却更重了，“但这不是普通的盗窃。对方的手法极其专业，避开了所有主要的监控路线，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指纹和痕跡。学校已经报警，国安的人也介入了。”

“是冲我来的。”林默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在招待所里，满面红光地提到“美国辉瑞公司”的张副书记的嘴脸。

“不止！”苏晴的声音压得更低，带著一丝绝望和愤怒，“我的导师……古院士，他……他现在认为，是我们引狼入室！他已经向学校提交了报告，要求立刻中止和你们启明科技的一切合作，並且……追究你们可能存在的『泄密』责任！”

林默的拳头，在桌子底下死死攥紧。釜底抽薪，栽赃嫁祸。对方的手段，一环扣一环，狠辣至极。他刚刚才靠著清华这块金字招牌挡住了省里的明枪，现在，这块招牌却要被敌人从內部，亲手砸碎。

“林默，我需要一个解释。”电话那头，苏晴的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恳求。

林默深吸一口气，他没有时间去解释，他需要的是证据，是反击的武器！

“苏晴，听我说，帮我查一个人。”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约翰·史密斯，美国辉瑞公司医药代表，最近一个月內，有没有入境记录？”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立刻用系统回溯那晚的录音，並调出相关的环境数据流进行分析。几秒钟后，一个冰冷的结论出现在他脑海。

“不用查了，”林默的声音变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我几乎可以肯定，实验室被盗的时间点，和他入境北京的时间，不会相差超过十二个小时。”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苏晴是个何等聪明的女人，她瞬间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恐怖关联。

“……好，我会去核实。”良久，苏晴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她的声音压得比耳语还轻，仿佛在躲避著某种无处不在的监听，每一个字，都带著令人毛骨悚t然的寒意。

“林默……小心。”

“小心我父亲……苏文谦。”

“十五年前，他的实验室里……也丟过东西。”

“比我们的凝胶……重要一万倍的东西。”

这句话，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毫无徵兆地劈进了林默的灵魂深处！

他还想追问，电话那头，却已经传来了忙音。

林默呆呆地握著话筒，耳边迴响著苏晴最后那句话。

苏文谦。

一个陌生的名字。

一个能让苏晴用如此恐惧的语气提起的，她的父亲。

十五年前……更重要的东西……

他猛地抬头，视野中，那串血红的、永不停歇的倒计时，像一个狰狞的漩涡，要將他彻底吞噬。

【人类文明存续倒计时：9734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