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对！”那位少將態度坚决，“在没有確凿证据前，我建议立刻对林默进行隔离审查！严防別有用心之人，製造混乱！”

眼看僵局就要形成，一直沉默不语的王院士，突然推了推眼镜，站了起来。他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段被林默標註出来的、关於“广谱抗体合成路径”的推演数据，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他的路径……在理论上是可行的！”王院士的声音都在发抖，像一个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虽然……虽然匪夷所思，但这確实是目前为止，唯一可能绕过病毒识別，直接对受损基因进行『物理性修补』的思路！”

科学的逻辑，说服了科学家。但手握权力的將军，依旧无法被说服。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主位上，那位一直沉默的老將军，缓缓地摘下了他的老镜，用一块绒布，不紧不慢地擦拭著。

他抬起头，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林默身上。

“二十年前，也有个年轻人，拿著一沓我们谁也看不懂的图纸，跟我说他能把原子弹塞进一个铁疙瘩里，射到大洋彼岸去。当时，所有人都说他是疯子。”

老將军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重新戴上眼镜，站起身，走到林默面前，枯瘦的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

“按这小子的方案办！”

“封锁消息，外松內紧。所有三甲医院立刻启动一级生化应急预案，24小时不间断筛查所有皮肤异常病例！”

“另外，”他转头看向那位持反对意见的少將，眼神变得不容置疑，“立刻调拨军区总医院的p4生物实验室，所有权限，对林默和他的团队开放！”

“出了事，责任，我一个人担！”

无人再敢反驳。所有人都知道，这位从战火中走出的老人，他的名字，叫陈敬之。是陈老离休前，最信任的部下，也是如今军中，硕果仅存的几位元老之一。

半小时后。

林默和他的团队——秦铁山、赵振林、钱森、孙建华，以及主动要求加入的苏晴，被一辆军用防暴车，直接送进了那座位於西山深处的、传说中的p4实验室。

这里，是中国的生物防御中枢，是与死神搏斗的最前线。

当实验室厚重的合金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时，林默看到，实验室洁白的墙壁上，一个巨大的、由红色液晶数字组成的倒计时时钟，被无声地激活了。

上面的数字，赫然是——

【23:59:59】

那不再是只存在於他脑海中的幻象。

而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正在流血的、通往零点的真实倒计时！

战爭，已经进入了读秒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