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城的护城河冻得结实，苏沉璧踩著冰面，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脚下“咔嚓咔嚓”的细响。

“再往前三步！”萧景琰蹲在河岸，手里攥著根麻绳，绳子另一头拴在冰窟窿里，正“咕嘟咕嘟”冒著热气……

苏沉璧蹲下身，指尖刚碰到水面就猛地缩回——烫的！

“这河底下有温泉？！”她瞪大眼睛，冰面下隱约能看见暗红色的陶管，正源源不断地將热水泵入护城河……

萧景琰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朔州城能在零下二十度撑三个月？”

他猛地拽动麻绳，冰窟窿里“哗啦”一声浮上来个铁笼子，笼子里关著个冻得嘴唇发紫的探子，正是昨夜试图凿冰潜逃的诸侯联军斥候。

“热吗？”萧景琰一脚踩在笼子上，探子拼命点头，他却冷笑一声，“热就对了，这水能煮肉！”

苏沉璧忽然明白过来——诸侯联军在城外扎营，朔州百姓却在城內泡温泉！

工匠坊里热气蒸腾，苏沉璧盯著地上蜿蜒的陶管，管口用沥青密封，正“嘶嘶”喷著白雾。

“这玩意儿能通到敌营？”她踢了踢管子，里头传来空荡荡的迴响的声音。

萧景琰正往陶管接口处浇蜡，闻言头也不抬：“不是通敌营，是通他们挖的地道。”

苏沉璧瞳孔一缩——诸侯联军为了避寒，正在地下疯狂掘进！

“他们想学老鼠打洞进城？”她冷笑，“那就让他们尝尝热水灌鼠洞的滋味！”

萧景琰忽然拽过她的手，將一截陶管塞进她掌心：“今晚子时，你带人把这头接上护城河。”

陶管內壁刻著细密的纹路，苏沉璧眯眼细看，竟是“∞”形导流槽——和镜塔里的设计一模一样！

“你早算好了？”她猛地抬头，却见萧景琰已经转身走向蒸汽机，背影融在浓白的水雾里，只剩声音飘过来：

“不然怎么配当你的合伙人？”

子时三刻，朔州城外的雪原死寂无声。

苏沉璧趴在城墙箭垛后，看著远处联军营地亮起的零星火把，她手里攥著根引线，线头埋进陶管接口处的硝石粉里。

“三、二、一——”萧景琰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拉！”

“嗤啦！”引线燃起的瞬间，护城河冰面轰然炸裂！滚烫的泉水顺著陶管咆哮著冲入地道，远处联军营地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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