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你来说,今日之事,起因何在?”
张顺本就十分害怕,被周连峰目光一扫,也不知道是嚇的还是委屈的,当即哭了出来,战战兢兢的將经过讲述了一遍。
说他见到別的学徒都私下给赵成交钱求指点,怕自己学不好,只能把这几年省吃俭用的钱拿出来,又跟家里要了一些给了赵成。谁想到第二天娘就摔断了腿,没法子想要跟赵成要回来,赵成不给,还动手打人……
周连峰静静听著,脸上看不出喜怒,待张顺讲完之后,目光转到了赵成身上。
赵成接触到那目光,浑身猛地一颤,浑身被大汗湿透,筛糠一般抖动著。
赵天虎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周连峰的目光又转向牛大力:“牛大力,你为何跟赵成爭吵?”
牛大力低著头,瓮声瓮气道:“我看不过眼,张顺他太惨了……而且赵成收钱才肯指点,我看著也生气。”
周连峰淡淡道:“你当眾將內定之事说出来,如今如何收场,想过吗?”
牛大力的头几乎要埋进胸口,声音更低了:“我一时衝动没过脑子……我错了……请帮主责罚。”
周连峰啼笑皆非:“好一个一时衝动!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內定之一吧?真是气疯了连自己都杀?”
牛大力沉默不语,一边的张顺瞬间忘记了哭泣,呆滯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看牛大力,又看向帮主。
原来……原来內定是真的?牛师兄自己就是?那他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周连峰目光陡然转冷,如同两道冰锥射向站在一旁的赵天虎,声音沉凝:
“赵教习。”
赵天虎身体猛地一紧,躬身道:“属下在。”
“赵成……”周连峰声音顿了顿,“是你什么人?”
扑通!
赵天虎没有丝毫犹豫,单膝重重跪地,膝盖落处,坚硬的青砖地面竟发出“咔吧”一声轻响,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
“稟帮主!赵成……是属下一位远房堂兄之子,堂兄早年遭逢意外,留下此一根独苗……属下念及旧情,又见他少孤可怜,一时动了惻隱之心,便將他引入帮中,盼他能学得一技之长,將来也好谋个生路……此事未及时稟明帮主,是属下之过!请帮主责罚!”
周连峰摇了摇头:“错不在此,重新说。”
赵天虎身体一僵,沉默了几息,才艰难开口:“属下……属下不该因私废公,私下传授他武功……更不该让他指点学徒……才给了他机会,酿成大错……”
周连峰眼神锐利如刀,淡漠道:“这几年,朝廷步步紧逼,黄龙教虎视眈眈,我百草帮为求存续,不得不联络乡绅,广结人脉……学徒名额內定,將位置留给那些能带来助力、稳固根基的乡绅子弟,此乃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森寒:“但是!你身为帮內教习,掌管学徒武艺传授,私下里却以此便利,事先传授子侄武学,妄图占据唯一选拔名额!此举,非但损公肥私,更是將帮派这最后一点选拔人才的公平也抹杀了!动摇的是我百草帮立足之根本!该当何罪?!”
最后一句话如同惊雷炸裂,震得整个房间都在嗡嗡作响。
赵天虎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深深低下头,声音沙哑:“帮主明察秋毫!属下……罪无可恕!请帮主严加责罚!”
周连峰冷峻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向了站在一旁的陆九针。
“陆管事。”
陆九针连忙躬身:“属下在。”
“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为好?”周连峰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陆九针抬起头,目光微不可查地扫了一眼苏合。
苏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瞥,心中顿时一动。
什么意思?看我做什么?
未等苏合想清楚,陆九针已然开口,沉声道:“帮主明鑑!赵天虎监守自盗,动摇我百草帮根基!此乃大错,绝不可轻饶!”
赵天虎跪在地上的身体轻轻一颤,紧握的指节瞬间发白。
陆九针的声音清晰地迴荡在寂静的房间里:
“赵成仗势欺人,当立即逐出宗门,挑断手脚筋,废去武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