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针盯著那道迅速癒合的伤口,眼中爆发出精芒。
他猛地抬头看向苏合,声音有些激动:“恢復力惊人只是表象,你的气血发生了异变!我不知道这是否算是一种特殊体质,但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异数。”
“异变?体质?”苏合看著自己手臂上那道迅速变得只剩一条红痕的伤口,也有些发懵。
“对!”陆九针激动地来回踱步,语速飞快,“就像大海!寻常人的气血之海,再浩瀚也有其极限。而你的气血之海,其『容量』本身被扩充了,海水也隨之暴涨。水深浪急,运行自然迅猛无儔!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你日后修炼的每一重关卡,都有远超同阶武者数倍的磅礴气血作为根基!相当於日日服食顶级丹药,时时处於最佳的修炼状態!”
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盯著苏合:“快说!你到底是如何顿悟的?怎会练成如此神异的气血?!”
苏合张了张嘴,忽然心有所感,看看陆九针,又看向旁边的小磊和小禾,迟疑道:“管事……我顿悟了多久?”
陆九针呵呵一笑,指了指旁边的小磊:“你问他!”
小磊连忙道:“苏合哥哥,你从昨天下午回来就一直坐在这里,动也不动……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我看你一直不醒,身上还……还发臭,怕你出事,昨天下午就去把陆管事请来了!”
“三天?!”苏合失声惊呼,呆住了。
他明明感觉只是过了几个时辰……服食那滴“春息露”,竟然过去了整整三天?!
陆九针看著苏合震惊茫然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嘆道:“罢了罢了!你这小子,身上古怪太多!三天顿悟,破皮关,入炼肉,更练出这等闻所未闻的气血异象……我活了几十年,也算是开了眼了!”
他背著手,在院中踱了几步,抬头对小磊道:“他既然醒了,你俩就別熬了,带小禾去睡觉吧。”
小磊乖乖答应,抱著小禾进了屋。
待两人关上门,陆九针看向苏合,神色无比郑重:“此事非同小可,除了帮主和我,绝不可再让第三人知晓,否则必生祸端!明白吗?”
苏合肃然应道:“我明白!绝不会说的。”
陆九针微微頷首,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又欣慰的笑容:“你刚突破又经歷顿悟,好生巩固吧。老夫得回去缓缓神了,今日所见,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他摆摆手,转身离开了小院,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有些萧索,又带著难以言喻的激动。
小院中只剩下苏合一人,他低头看著自己手臂上那道几乎消失不见的红痕,感受著体內如同大江奔流、永不停歇的磅礴气血,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遍涌全身。
这就是武道精华的妙处吗?陆九针苦修的內功,化作武道精华滋养己身……要是再能弄到一些武道精华,那自己得蜕变成什么样子?
苏合忽然想起一件事,似乎忘了问问陆九针,炼肉关应该如何修行?
罢了,回头再问吧。
转身进屋,睡觉!
夜已深,刘管事屋里,赵老六和刘管事相对而坐,两人面色都有些阴沉。
刘管事去找了相熟的管事打听了一圈,又亲自去“探望”了赵天虎。虽然赵天虎不愿详谈,但刘管事打著諮询帮內事宜的幌子,赵天虎无奈,勉强將当日的事情告知。
“清楚了。”沉默许久后,刘管事开口,声音有些凝重:“赵天虎和苏合因赵成之事起了衝突,惊动了帮主……那苏合不仅没落井下石,反而在帮主面前为赵天虎说了好话,更提出了一个『客卿院』的法子,解决了帮內招揽乡绅子弟与原来选拔机制衝突的难题,帮主……十分看重这个苏合。”
赵老六听得目瞪口呆:“客卿院?那是什么?”
刘管事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以后帮里招揽乡绅子弟,不入各堂口,自成体系……是一个拉拢人脉,经营生意的法子。坦白说……这法子著实不错。”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赵老六:“之前那些传言也都是真的,他確实跟漕帮中人走的很近,岐黄堂里很多人都知道……漕帮剿灭米罗教的开端,没准也真和他脱不开干係!”
赵老六越发愁闷:“这小子这么大本事,以后可没我好日子过了……”
“此子邪门!”刘管事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帮主昨日议事,分明是在为他铺路!客卿院若能成,便是苏合在帮內立下的第一桩大功!若他日后武道有成……帮主之位,未必不能坐得!”
“姐夫!”赵老六看著刘管事阴沉得几乎滴水的脸色,劝慰道:“姐夫,你也不要太担心……他毕竟还年轻,未必能成气候吧?再说帮主正春秋鼎盛……”
“春秋鼎盛?”刘管事打断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帮主年轻时遭遇强敌伤了本源,武道早已停滯。前两年他强行衝击关隘,更是耗损了寿元……”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失言,烦躁地挥挥手,“算了,这个不提!总之,这苏合是个麻烦,大麻烦!”
“那……要不……”赵老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找机会灭了他?”
“蠢货!”刘管事呵斥道:“他现在是帮主的宝贝疙瘩!谁敢动他?一旦被帮主查到蛛丝马跡,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赵老六嚇得一缩脖子:“那……那怎么办?就这么看著他一步步爬上来?”
刘管事在房间里烦躁地踱了几步,眼神闪烁不定,最终停在窗前,望著外面沉沉的夜色,眼中寒光一闪。
“米罗教……”他低声吐出三个字,转过身道:“那教主罗梟不是逃了吗?你去找人,把消息放出去——就说,百草帮新收的那个叫苏合的学徒,是米罗教覆灭的元凶!没有他,漕帮根本不会动手,米罗教也不会亡!消息务必散得广,散得快!至於后面的事……或许就不必我们操心了。”
赵老六眼睛一亮:“借刀杀人?妙啊姐夫!可……那罗梟逃了,还敢回来吗?”
刘管事走到书案前拉开抽屉,取出两张银票拍在桌上:“一计不成,还有另一计!这一千两银子你拿去办事,记住,只散布消息,多一句废话都不准说!做得乾净点!”
赵老六接过银票,脸上顿时堆起諂笑:“明白!姐夫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他小心地收起银票,又贪心地瞄了一眼抽屉。
“去吧。”刘管事挥挥手,语气有些疲惫。
赵老六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屋內只剩下刘管事一人。
他坐回椅子,眼神阴鷙盯著跳动的烛火,仿佛一尊冰冷的石雕。
第二天一早,赵老六告了假,熟门熟路地钻进了城北区那片鱼龙混杂的贫民巷子。
七拐八绕,避过几个眼神不善的青皮,闪进一家乌烟瘴气的赌坊。
里面人声鼎沸,汗味、脚臭味道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一个输红了眼的汉子被几个打手连推带搡地扔出门外,咒骂声和求饶声传出,被下注叫喊的喧囂淹没。
赵老六皱眉挤过人群,来到柜檯前,掏出一枚造型古朴的刀型钱幣,对著掌柜低声道:“我找赵魁和高勇。”
掌柜抬眼瞥了他一下,又看了看那枚刀钱,下巴朝旁边一个黑漆漆的小门一努。
赵老六推门进去,里面是个並不算宽敞的暗室,桌上堆著酒菜,赵魁和高勇正在划拳,抬起头看见是赵老六,脸色顿时变得不善。
“哟,这不是赵师傅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赵魁灌了一口酒,淡淡道:“上次替你收拾那个姓苏的,差点把我们兄弟俩搭进去!还他娘赔了银子!你连个屁都没放!还有脸来?”
高勇也在一旁冷笑,眼中露出凶光:“你最好是来赔银子的,我们弟兄俩手头正紧!”
赵老六脸上堆起假笑,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啪地拍在旁边的破桌子上:“两位兄弟消消气!上次是哥哥的不是,这点心意,权当给兄弟们赔罪了。”
五百两银票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刺眼,赵魁和高勇眼睛瞬间直了,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
“赵老六,你……又想干什么?”赵魁的声音充满警惕,“该不会还是让我们去对付那个苏合吧?免谈!钱再多,也得有命!”
“放心,放心!”赵老六连连摆手,脸上带著一丝蛊惑的笑容,“不是让你们对付苏合!只是……上次吃了憋屈,你俩能甘心吗?我现在有个办法,既能出这口恶气,还不用你们做任何事。”
“哦?”高勇怀疑的眯起眼睛:“你先说来听听?”
赵老六左右看看,低声道“附耳过来!”
赵魁和高勇將信將疑地凑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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