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连峰轻笑一声:“他漕帮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大庭广眾之下对我弟子动手?你去就变了性质,让苏合自己去即可。”
陆九针思忖点头,道声有理。
周连峰吩咐一声喊来下人,道:“去拿一千两银子给苏合。”
下人领命而去,苏合吃了一惊:“师父,弟子岂能拿您的钱请客?万万不可!”
周连峰笑了笑:“我的关门弟子要是过的寒酸,岂不让人笑话?你自拿去用,不够再来寻为师。记住,气势要足,莫墮了我百草帮威名!”
“弟子明白!谢师父厚赐!”苏合心中感动,也有些惊喜。
发財了!
离开总舵,苏合先到临山县城首屈一指的“富贵楼”,订下上等包厢,隨后出城,直奔渠水河上游的漕帮水寨。
漕帮水寨依水临山而建,壁垒森严,寨门坚固,到处都有帮眾守备,戒备森严。
苏合报上吴把头名號,守门之人喊来一名帮眾做嚮导,带著苏合进入寨內。
水寨格局分明,左右两座巍峨大堂对峙,左堂立柱鐫刻“红水堂”,右堂则是“黑水堂”。嚮导带著苏合乘舟进入红水堂,绕行一段水路后,来到了一座演武场。
未至跟前,便听见演武场上传来呼喝交手之声。苏合循声望去,只见吴把头、阮顺和林尘几人正在练功,吴把头和阮顺正在比武较量。
苏合下船走到场边,默默观看。
吴把头赤手空拳用一套拳法,招式沉稳,进退有据。阮顺拿著一条朴刀,舞的虎虎生风,攻势凌厉如疾风骤雨。
阮顺显然存了以快打慢的心思,疯狂抢攻,刀光如泼水般密集。吴把头却是不慌不忙,拳势取防守姿態。双臂挥动间,竟隱隱发出势大力沉的破空风声,每一次与刀锋相触,都爆发出金铁交鸣之音。阮顺攻势虽猛,却难以攻破吴把头拳势。
苏合先是吃了一惊,接著恍然。
吴把头胳膊上应该是绑著护臂一类的金属器具。
两人激斗正酣,吴把头眼角余光瞥见苏合,突然低喝一声,拳势陡然一变。
一拳击出,看似缓慢,却在临近阮顺刀锋时骤然加速,拳锋带起的劲风隱隱发出“呜呜”声,一拳砸在了阮顺的刀脊上。
“鐺!!”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巨大的力道让阮顺虎口剧震,朴刀当即脱手,飞出数丈之外。
阮顺甩著剧痛发麻的右手腕,又惊又怒:“吴哥!说好了只用明劲切磋,你怎么连化劲都使出来了?”
吴把头收拳而立,大笑道:“苏师傅来了,难道让客人在一边等著?自然要速战速决!再说了,你小子刀法精进不少,不用点真本事,还真被你缠住了!”
几人看向苏合,当即上前,吴把头笑道:“什么风把苏师傅吹来了?你可是稀客啊!”
苏合含笑拱手,道:“实不相瞒,苏合今日是专程来请几位大哥喝酒的!吴大哥两次盛情相邀,苏合都因有事在身未能赴约,心中甚是不安。苏合不是不懂事的人,今日特来请吴大哥喝酒,同时感谢林兄在苏家坳帮我撑腰之情,几位大哥务必要一起去!”
“哎!苏师傅太客气了!”吴把头脸上笑容更盛,“到了我们漕帮的地界,哪能让苏师傅请客?”
旁边阮顺道:“对!上次苏师傅治好了我的伤,还没好好感谢呢!今晚就由我做东吧!”
吴把头道:“你可別抢!这次是我的,下次你再请……”
苏合摇头道:“治病疗伤乃医者本分,算不上什么,几位大哥认我这个兄弟,我也感念在心!今日这顿酒必须我请,你们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走!”
吴把头与阮顺、林尘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眼中皆闪过一丝笑意与受用。
吴把头笑道:“苏兄弟讲义气,我们要是再推三阻四,倒显得小家子气了!行!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苏合笑道:“如此甚好!小弟已在城中富贵楼备下雅间,我们现在就动身?”
吴把头抬头望了望尚高的日头,道:“时辰尚早,我们几个每日的功课还未做完,劳烦苏兄弟等一会儿可好?要不……你也下场活动活动筋骨?咱们切磋切磋,点到为止,权当给酒宴助兴?”
苏合连忙摆手,“吴大哥说笑了!苏合这点微末功夫,怎敢与几位大哥切磋?”
“苏兄弟过谦了!”吴把头摇头道:“兄弟们切磋又不是生死相搏,自然是压制境界,同境较量,互相印证心得!实不相瞒,我跟他们几个过招,也是得压制境界的。”
苏合心中微动,问道:“敢问吴大哥是什么修为?”
吴把头坦然道:“二境巔峰,化劲关。”
苏合肃然起敬:“吴大哥厉害!”
吴把头摇摇头,“不厉害!卡在这一关好多年了,连三境的门槛都摸不著,惭愧!”
一旁阮顺插话道:“吴哥就別谦虚了!你突破不了又不是修为不够,是缺內功心法而已!要是有一门內功,以你的根基,突破三境还不是手到擒来?”
吴把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轻嘆一声:“唉,內功……何其难求!只盼著多立些功劳,早日换到帮里那门《翻江劲》……”
苏合眨眨眼,顿时明白为什么林红缨说內功难求了,吴把头竟然连下乘內功都没有!
吴把头摆摆手,似不愿多谈,重新看向苏合:“不说这些扫兴的了!苏兄弟,怎么样?下场玩玩?就当酒前热身了!”
苏合看向吴把头热切的目光,一边阮顺脸上也隱含期待之色,林尘更是跃跃欲试。
他略一沉吟,想到师父“气势要足”的叮嘱,心中豪气顿生。
苏合展顏一笑,抱拳道:“既然几位大哥盛情相邀,苏合便斗胆献丑了!还请几位大哥手下留情,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