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目光一扫,先落在张庆国身上。
“张哥,冷菜归你们,没问题吧?”
张庆国胸脯拍得砰砰响:“没问题!”
高林点头,视线转向那群学徒。
学徒们紧张地咽唾沫,大气不敢出。
明明这高林跟他们年纪差不多,可感觉完全不同...是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比面对师父张庆国还紧张,就像见了不苟言笑的丁经理。
那是独属於领导者的气场。
高林看著他们紧绷的脸,露出温和笑意:“大家放鬆点,跟平常一样就行。”
他以前管后厨,不玩死命苛责那套。新人犯错,他给机会,但同一个坑掉三次?直接捲铺盖滚蛋!
见他神色和煦,学徒们肩膀才鬆了几分,脸色稍缓。
“谁擅长料理家禽?”
“我!我!”昨个挨训的小徒弟立刻举手,生怕晚了。
“好,今个家禽都交给你处理。”
高林拿起毛巾擦擦手:“记几个关键点……”
他把处理家禽的诀窍细细道来,小徒弟听得眼都不敢眨。
吩咐完,高林又指派墩头师傅的徒弟去切配葱姜蒜等小料。
篤篤篤......
密集的切菜声瞬间在后厨炸响,节奏飞快。
还有一人专门传菜递盘。
职责明確,高林这才开始自己的活。
第一步,便是备料。
各种调料分门別类,倒进小瓷碗,按他顺手的位置一字排开。
墩头师傅照旧负责雕。
高林补了一句:“要简单调味,好看,更要能吃!”
墩头师傅秒懂,埋头干活。
不多时,家禽和鱼处理妥当。
高林接过老母鸡,率先料理。
清燉鸡汤最吃火候,得闷煮三小时,必须先下锅。
“灶头,起火。”
他迅速將鸡胗等內臟焯水备用。
取来砂锅,高林冲正切凉菜的张庆国喊:“张哥,这些人有忌口没?”
张庆国停刀:“没什么忌口,就一点,不吃辣。”
盐瀆本地人,大多如此。虽说有些人家会製作胡椒酱,但口味主要还是以咸为主。
高林点头,手上不停。燉汤手法和上次清燉鸡差不多,但饭店配料足,汤更鲜。
砂锅盖“哐当”扣上,挪到小灶上文火慢煨。
转身又处理起其他食材。
忙碌间,夕阳悄然西沉,小哑巴独坐石凳,手托香腮,小腿晃悠。
凝望著案台前忙碌的高林,颊上两个小酒窝时隱时现。
日头快落山时,张庆国的凉菜率先搞定。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小高,接下来看你的了!”
高林也已备好所有食材,瞥了眼厨房墙上的掛钟,快六点了。
七点开席,这时候已经可以做菜了。
第一道,红扒秋鸭!
头炮必须响,得用硬菜镇场子!“红扒”色泽喜庆,寓意红红火火。
宴席上菜,讲究大了去了,不是做好就端。
一般规矩是:先冷后热,先咸后淡,先主后次。
首道菜尤为关键,定调宴席档次,必是硬菜担当。
汤羹居中,解腻清口,时蔬收尾。
所以,今个便用红扒秋鸭打头阵。
高林正专注锅中翻滚的酱色鸭肉。
嘀——
大门外,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打破了傍晚的寧静。
张庆国一个箭步掀帘探头。
见丁慧琳正引著几位身著笔挺中山装,脚蹬鋥亮皮鞋的客人登楼。
他赶忙缩回头,低声道:“来了!”
高林眼皮都没抬,只淡淡“嗯”了一声,目光未离锅中翻腾的酱汁。
咚咚咚......
头顶楼板很快传来咚咚脚步声。
接著是木椅拖动声,夹杂著虚浮的笑谈。
十几分钟后。
“楼上起菜了!”一个服务员大姐跑到传菜窗口喊。
时间比预定早了一刻钟。
高林转头吩咐传菜学徒:“上冷盘。”
学徒连忙端起托盘走向传菜口。高林对窗口大姐叮嘱。
“慢点上,一样一样来。”
锅中的红扒秋鸭还差点火候。
“晓得!”大姐心领神会,默契地开始“控场”。
服务员们端著冷盘,鱼贯上楼。
几分钟,四道冷菜上齐。
高林手中的芡汁也恰好淋下,完美收汁!
墩头师傅递上调味好的萝卜。
高林精巧点缀盘边,又仔细擦净盘沿一丝酱渍。
“走菜!”
上菜节奏是门艺术,不能一股脑倾泻而出。
这种饭局,吃饭是幌子,谈事才是真,讲究的是个从容。
高林估摸时间差不多,揭开砂锅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