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萧瑟,吹过城郊的荒野,捲起一阵尘土。
官道旁,孤零零地立著一家客栈,门前掛著两盏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灯笼,在黑暗中洒下两团昏黄的光晕,如同鬼火般明灭不定。
这里是通往洛安城的必经之路之一,平日里也算人来人往,但此刻,却死寂得听不到一丝人声。
陆彦收敛气息,身形如同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潜行至客栈附近一处隱蔽的土坡后。
他刚刚蹲下身子,一只宽厚的手掌便轻轻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陆彦心中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要提刀反击,但那熟悉的气息让他瞬间放鬆了警惕。
“陆兄弟,你来了。”
徐捕头不知何时已然潜伏在此,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著一丝讚许。
然而,当他的手掌与陆彦的肩膀接触的剎那,他脸上的神情却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
陆彦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徐捕头却猛地一怔,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
“你的內气……”他紧紧盯著陆彦,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突破到內气后期了?!”
陆彦对於徐捕头能这么快察觉到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嗯,侥倖罢了。”
“侥倖?”徐捕头闻言,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他自己从內气中期到內气后期,足足了武年的苦功,这还是在家传秘术的辅助之下。
这哪里是侥倖?这分明是妖孽!
“你怎么看出来的?”陆彦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自认已经极力收敛气息,没想到还是被徐捕头一眼看穿。
“你的气息还不稳固。”徐捕头深吸一口气,平復下心中的震动。
“虽然你极力收敛,但內气突破之后,总会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波动逸散出来。”
“寻常武者或许难以察觉,但对我而言,却轻而易举。”
陆彦闻言,心中瞭然。
徐捕头那以內气调动灵气的秘术,本就对气息的掌控要求极高,他能察觉到自己气息的异常,倒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里,陆彦下意识地运转內气,尝试著將那逸散出来的气息尽数收归体內。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他身上那股后期武者的气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次变回了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清秀青年。
徐捕头见状,眼中的惊讶更浓了几分。
这小子对內气的掌控力,竟然也精进了如此之快!
他压下心中的惊嘆,不再纠结於陆彦的修为,转而开始介绍起现在的情况。
“根据振威武馆安插在城中各处的眼线回报,百草堂的孙老板,他的儿子前几日突然在家中暴动,状若疯魔。”
“孙老板了大价钱才请动几位武师將其制服,然后便立刻派人私下联繫了之前四海鏢局的一个余孽。”
“我想他大概是想从鶯翠翠那里找到解决他儿子暴动的办法。”
陆彦闻言,冷笑一声:“解决?只怕是妄想。”
徐捕头点了点头:“这血炼之术,我是从家父留下的手扎之中了解到的,乃是百年前就被明令禁止的歹毒邪术。”
“凡是服用了血炼丹药之人,无论最初是何目的,最终都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彻底沦为只知渴求鲜血的怪物,直到体內的丹药彻底成熟。”
“自始至终,便无缓解之法,更遑论解救了。”
“也就是说,根本无药可救。”陆彦嘆了口气,眼中却没有丝毫同情。
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就在这时,远处的官道上传来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在客栈门前缓缓停下。
车帘掀开,一个身穿锦衣华服面容焦急的老者快步走了下来。
正是百草堂的孙老板。
在他身后,几名身材壮硕的武师正合力押解著一个被粗大麻绳五大绑的少年。
那少年口中塞著布团,兀自呜呜地挣扎著,一双眼睛布满血丝,透著疯狂之色。
孙老板在客栈门前左右观望了片刻,確认周围並无异常之后,这才对那几名武师使了个眼色,一行人匆匆进入了客栈之中。
陆彦的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雁翎刀上,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再等等。”徐捕头却伸手按住了他。
“等那妖女现身,我们再动手不迟。”
陆彦点了点头,强压下心中的杀意,与徐捕头一同,静静地等待著最佳的时机。
……
客栈大堂之內,灯火通明。
鶯翠翠依旧是一身火红的曳地长裙,正慵懒地端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品著香茗。
对於走进来的孙老板一行人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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