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姑娘!”孙老板一见到她,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厉声质问道。
“你不是说,仙师所赐乃是能助我儿脱胎换骨的灵丹妙药吗?可你看看!我儿如今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指著身后那被武师死死按住,依旧在疯狂挣扎的儿子,声音都在颤抖。
鶯翠翠这才缓缓放下茶杯,抬起那双勾魂夺魄的眸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孙老板,你这是想做什么?兴师问罪吗?”
“我……”孙老板被她那冰冷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滯,但一想到自己儿子的惨状,又再次开口。
“鶯姑娘,我这些时日以来,为你和你背后那位仙师,提供了多少药材,又介绍了多少耗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我儿出了事,你难道想坐视不理吗?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將我儿恢復原状!”
“恢復原状?”鶯翠翠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掩嘴轻笑起来。
“孙老板,你是不是忘了?当初可是你哭著喊著求我,想为你的宝贝儿子求一枚仙药的。”
“你!”孙老板气得浑身发抖。
他猛地一挥手,身后的几名武师当即踏前一步,內气中期的强横气势展露无遗,瞬间便將鶯翠翠锁定。
“鶯姑娘,我敬你是仙师的人,才对你礼让三分!”
“你若再这般推三阻四,休怪我孙某人翻脸不认人!到时候,我便亲自去见了你背后那位仙师,与他分说一二!”
“就凭你们?”鶯翠翠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
“也配见仙师大人?”
话音未落,一股远比那几名武师更为磅礴的气势,如同火山般从她那娇柔的身躯之中轰然爆发!
整个客栈大堂的温度,都仿佛在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与此同时,客栈之外。
感受到那股强横的內气波动,徐捕头当即与陆彦一同暴起!
周围早已埋伏多时的捕快们也纷纷现身,如潮水般涌入客栈,將里面的几人团团围住。
然而,当陆彦与徐捕头闯入大堂之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大堂之內,除了孙老板和他那被绑住的儿子之外,那几名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武师,此刻竟已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生机断绝。
而鶯翠翠,正优雅地站在一具尸体旁,伸出舌尖轻轻舔舐著自己手指上沾染的鲜血。
那妖异的模样,令人不寒而慄。
孙老板早已嚇得瘫倒在地,不住地往后退缩。
看到徐捕头和陆彦进来,他那惊恐的眼中才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而鶯翠翠则缓缓抬起头,將目光落在了被麻绳捆绑的少年身上。
“不!不要动我儿子!”孙老板见状,目眥欲裂。
他指著鶯翠翠,对徐捕头声嘶力竭地吼道。
“徐捕头!快!快救我儿子!”
徐捕头却只是冷哼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懂什么!”孙老板状若疯狂。
“你可知我每年给知府大人上缴多少孝敬?”
“你可知洛安城有多少显贵都仰仗我百草堂的药材?”
“我儿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个小小的捕头,就等著掉脑袋吧!”
陆彦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声音冰冷。
“你儿子的命是命,那些被你当作耗材无辜惨死的人,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且不说他能否活过今日,光是有仙宗来人这个名头,那位知府大人保住自己的位置还来不及呢。
他巴不得徐捕头儘快替他把屁股擦乾净,又怎么会听一个小小药材行老板的话?
现在开始展示特权,殊不知在仙凡的区別下,所有特权都没有了意义。
一旁的鶯翠翠听到陆彦的话,一边轻轻抚摸著那少年的脸颊,一边发出一阵娇笑。
“这位公子说得没错,在我看来……你们谁的命都不是命,都只是耗材罢了。”
“区別,只在於使用的时机而已。”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那只白皙如玉的手,竟毫无徵兆地,如利刃般轻易地刺入了那少年的胸膛!
“噗嗤!”
在孙老板那绝望的嘶吼声中,鶯翠翠硬生生地从他儿子的体內,掏出了一枚滴著鲜血,散发著妖异红光的丹丸。
她缓缓起身,无视了身后那具迅速乾瘪下去的尸体,將目光转向陆彦,脸上绽放出一个嫵媚动人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公子。”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客栈大堂的阴影角落里,楼梯之上,房梁之间,竟同时亮起了一双双闪烁著嗜血红光的眼睛!
一道道扭曲而狂暴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將陆彦等人,团团围困。
攻守之势,瞬间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