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完之后,我就坐在柜檯后面看那本经营当铺的注意事项。
这间当铺处处透著诡异,阿婆也叮嘱我要按规矩办事,我就不能坏了当铺的规矩。
毕竟,我这条小命如今与这当铺紧密相连。
当铺经营规矩很多,但最重要的有三点。
一,当铺可当可赎,当票一式两份,当品离手,不得反悔。
二,死当之物归当铺所有;活当之物逾期不赎,也归当铺所有,当铺可自行处理。
三,阴噹噹有所求,不得拒绝。
前两条很好懂,也很合理,但这第三条却让我一头雾水。
什么叫阴当?
当有所求,不得拒绝……又是什么意思?
我赶紧再仔仔细细地翻著这本手册,试图找到详细的解释。
可这本手册年代久远,里面很多古体字,很难辨认。
更有一些很像阿婆教我画符的那些字符。
我只得找来阿婆的符文册子翻找。
沉浸其中,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
直到西边再次响起那急匆匆的脚步声,我才猝然回过神来,將手册迅速锁回抽屉里。
一低头,我就看到柜檯下掉著一张纸,对摺起来的。
我刚打扫完卫生,这张纸应该是刚才从手册里掉出来的。
我隨手捡起,转过柜檯,回到倒座房小窗那边对外看去。
西边,那个穿著民国时期学生服的女孩,依然像昨天那样,顶著暴雨朝著当铺跑来。
她手中仍然拿著那个信封。
我的心隨著她的脚步声,轰咚轰咚地撞击著胸腔。
近了。
又近了。
直到女孩在破邮筒的位置前站住。
她手中拿著那个信封,呆呆地看著空空如也的街面。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呼吸也跟著停滯了,大气都不敢出。
好一会儿,女孩像是想起了什么,仰天一声长啸。
那声音尖锐绝望,带著浓浓的怨气!
手中的信封早已经消失不见,她身上原本整洁的学生服变得破破烂烂,沾满了血渍。
有血顺著她的两条腿在不停地往下流。
乱糟糟的髮丝下,原本姣好的面容上布满了抓痕和巴掌印,嘴角含著血丝。
隨著她周身的变化,本就暗沉沉的天一下子黑了下来,阴风从西边江面上涌进来,带著腥湿的水汽。
女孩的脸,一点一点地朝著当铺转过来,嚇得我一把关上了小窗,后背贴在墙壁上,早已经全是冷汗。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求那女孩早点离开。
啪——啪——啪——
南书房临街的那扇小门上,忽然传来了拍门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
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急。
我紧绷著的神经,隨著那拍门声,瞬间断了!
紧接著,外面传来了女孩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开门,快开门!”
“我的信!还我的信!”
……
信?
我下意识地朝手里捏著的那张纸看去,一股不好的预感席捲而来。
我颤抖著手打开那张对摺的纸,那……赫然就是一封信!
信的开头写著:吾念赵生,见字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