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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回到你身边(上)

在北境凛冽的寒风中,跟著即將就任国王之手的父亲艾德·史塔克南下时,珊莎·史塔克並没有在赫伦堡这座庞大的废墟停留。

而在戴瑞城那冰冷的石堡外,目睹了冰原狼“淑女”被斩首后,整个北境队伍便笼罩在一层无形的、令人室息的紧张之中。

很快,他们便沿著豌的国王大道继续向南,將悲伤和恐惧甩在身后,最终抵达了七大王国的中心一一君临城。

当君临那令人室息的喧囂与混杂著海盐、粪便和炊烟的气味扑面而来时,珊莎曾以为红堡已是世间最宏伟的城堡。

然而在昨天中午,当赫伦堡那庞大到近乎蛮横的黑影闯入她的视野,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巨物带来的压迫感。

这座聂立在神眼湖畔的堡垒,其规模远超红堡,高耸的塔楼如同巨兽鳞的肋骨刺向灰濛濛的天空。

巨大的城墙豌起伏,吞噬了视线所及的大片土地,

可是,这座传说中的城堡也如歌谣和僕人们的低语所描述的那样,散发著破败与深入骨髓的阴森。

焦黑的石块记录著古老的龙焰,断裂的塔尖诉说著毁灭的过往。焚王塔、號哭塔—这些名字本身就带著不祥的寒意。

风在塔楼间穿梭,发出鸣咽般的尖啸,像是无数亡魂在低语。被安置在焚王塔一间相对完好的房间里,珊莎躺在铺著厚毯的床上,却难以入眠。

墙壁冰冷,空气潮湿。在沉入梦乡前的混沌中,老奶妈那些关於赫伦堡游魂、黑巫术和受诅咒国王的鬼故事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那些故事里苍白的手、无声的哭泣,让黑暗中的每一道风声都变成了索命的低吼。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著她的心臟,直到深夜,她的眼睛仍圆睁著,盯著天板上摇曳的、形状怪异的火光投影。

清晨在疲惫和头昏脑胀中到来。窗外是铅灰色的天空,映衬著城堡狞的轮廓。从玛迪口中,

她得知培提尔·贝里席一一她现在的“父亲”一一已经早早地跟著那位声名显赫的刘易·光明使者外出打猎了。

於是她草草洗漱,换上一条顏色暗淡但足够体面的裙子,去照顾体弱多病的乖罗宾。

餵药、讲故事、安抚他突如其来的惊恐发作,耗尽了她本就所剩无几的精力。直到下午,才终於將哭闹不休的小公爵哄得沉沉睡去。

接著,珊莎拖著如同灌了铅的双腿,挪回了自己位於號哭塔上层的房间,重重地倒在床上,费力踢掉靴子换上睡袍后,沉重的眼皮立刻合拢,

然而,这来之不易的昏睡並未持续太久。一种粗糙的触感拍打在她的脸颊上,不重,却很执物。

“珊莎,醒醒了,珊莎!再不醒,妈妈要生气了!”

声音穿透了厚重的睡意,珊莎却困得眼皮像被缝住了,沉重得无法抬起。她耗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抬起一只软绵绵的胳膊,无力地挥向那只拍打她的手,声音含混不清:“走开,艾莉亚—我还要再睡一会儿——”

“艾莉亚!”这个名字像一道真正的闪电劈开了混沌的睡意。

珊莎的心臟猛地一缩,隨即以惊人的速度撞击著胸腔,如同衝锋的战鼓。

她几乎是弹坐起来,动作之大让床铺发出吱呀的呻吟。她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那个正跪床单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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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艾莉亚!她的妹妹艾莉亚·史塔克!不是幻觉,不是梦境!

艾莉亚穿著粗布缝製的、不合身的男孩衣服,脸上沾著尘土,头髮也短得不像话,乱糟糟地贴在头皮上。

她那双灰色的眼睛,史塔克家族特有的眼睛,此刻正炯炯有神地盯著珊莎。

“艾莉亚!”珊莎的声音瞬间硬住了,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又酸又涩,“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他们——他们所有人都告诉我你死了!在君临,他们说——“

“得了吧,”艾莉亚翻了个白眼,“在干掉瑟曦太后之前,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她嘴角撇了撇,语气隨即低沉下去,目光扫过珊莎身上柔软的睡袍和房间里考究的陈设,“我也听说你消失无踪——到处都找不到.不过现在看来,”她顿了顿,“你过得还行—.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珊莎心中积蓄已久的痛苦闸门。巨大的悲伤和失而復得的狂喜猛烈地衝撞著她。

她猛地张开双臂,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艾莉亚,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艾莉亚的身体比她记忆中结实了许多,骨头硬硬的,带著旅途的风尘和汗水的微咸气息。

“艾莉亚!”珊莎的哭声爆发出来,滚烫的泪水迅速浸湿了艾莉亚肩头的粗布,“我好想你们!我好想你们,妈妈还有爸爸,还有罗柏,还有布兰和瑞肯·甚至还有琼恩!”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被抽泣切割得破碎不堪,“可是他们告诉我罗柏和妈妈在李河城被佛雷侯爵杀死了布兰和瑞肯席恩·葛雷乔伊害死了他们艾莉亚,我好害怕!

我好害怕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鸣鸣鸣—.“”

艾莉亚的身体在珊莎的怀抱里僵了一瞬。她能感受到姐姐剧烈颤抖的肩膀和滚烫的泪水,那沉重的悲伤几乎让她室息。

她迟疑了一下,抬起手,有些笨拙地、轻轻地拍打著珊莎的背脊。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已和姐姐的身高差距已经很小了。珊莎十四岁,身形开始有了少女的曲线,而她自己也十一岁了,不再是那个瘦小得能被轻易拎起来的小女孩。

“珊莎,”艾莉亚的声音放得很轻,带著一种她平时少有的温和,试图驱散那浓重的悲伤,“你真是个大傻瓜,我不是还活著么?”

她稍稍拉开一点距离,让自己能直视珊莎泪眼婆裟的脸,“看,我在这里。我们並不孤独。”

她强调著“我们”这个词。

“是的,”珊莎用力地点头,泪水还在不断涌出,但眼中终於有了一丝微弱的光芒,“只要你在,我就不会孤独。”

她用袖子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情绪,急切地问:“快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经歷了什么?”

艾莉亚像小时候一样,利落地脱掉脚上那双沾满泥泞的破旧靴子,盘腿坐到了珊莎的床上,床铺因为她动作的幅度而轻轻晃动。她的神情变得专注,开始回忆那段漫长而黑暗的逃亡。

“那天?”艾莉亚灰色的视线投向红堡那个混乱血腥的午后,“瑟曦那条毒蛇下令逮捕父亲的时候,我正和西利欧·佛瑞尔在练习水之舞。”

她做了一个极其迅捷的突刺动作,手指併拢如剑,“西利欧—-他让我快跑,像个老鼠一样钻进墙洞里躲起来。”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我没能救他金袍子太多了—”

艾莉亚的讲述简洁而跳跃,省略了太多惊心动魄的细节,只勾勒出一条血腥的轨跡:

她如何像受惊的野猫一样在红堡迷宫般的密道和小巷中穿梭,避开一队队金袍子的搜捕。她提到跳下高墙,摔得浑身青紫;然后在国王广场上,她亲眼见证父亲被伊林爵士斩首的画面。

庇护她的守夜人尤伦死后,在混乱的河间地,她最终还是被“魔山”格雷果·克里冈的巡逻队抓住。

她描述了魔山那如同移动堡垒般的巨大身躯带来的恐惧,他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扫过俘虏时,

连空气都仿佛冻结了。

她被当作不值钱的“小老鼠”带回了赫伦堡。

“在赫伦堡,我成了『黄鼠狼”,”艾莉亚的语气带著一丝自嘲,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给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倒酒,擦靴子,听他谈论战爭,像个隱形人。还有给波顿伯爵一一现在是恐怖堡公爵了一一送饭。”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冰冷的恨意,“可惜那时候我什么也做不了。”

藉助贾昆·赫加尔给予的“礼物”,她製造混乱逃离了赫伦堡,却又很快落入了无旗兄弟会的手中。

她讲述了贝里·唐德利恩伯爵,那位一次次被红袍僧索罗斯復活的“闪电大王”,以及他们如何在河间地对抗兰尼斯特的势力。

“然后桑鐸·克里冈,猎狗,抓住了我。”艾莉亚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他想拿我去找罗柏或舅舅换钱,带我去滦河城—·结果.—

她没提血色婚礼的惨状,但眼神瞬间黯淡,声音也低了下去,“.——就剩我一个人了。我把他丟在河边,自己走了。”

对於布拉佛斯的经歷,她刻意简化了许多。“我跟著一艘商船去了布拉佛斯,”她语速加快,

避开了珊莎探究的目光,“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洗过盘子,跑过腿。”

关於黑白之院和无面者的训练,她只字未提,仿佛那只是异邦城市里一段模糊的打工经歷。

“所以你看,”艾莉亚做了个总结的手势,环顾了一下这间位於號哭塔的、带著赫伦堡特有阴冷气息的房间,“对於这座破败阴森的城堡,我可能比你熟悉多了。这里每一块发黑的石头,每一条漏风的走廊,我都知道。”

她话锋一转,灰色的眼睛紧紧盯著珊莎,“那你呢?我亲爱的姐姐,你怎么会成了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的『女儿』?那个满身玫瑰香气的男人?”

“培提尔大人”珊莎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绞著柔软的床单,“在君临他救了我—..”

她的声音很轻,带著一种复杂的情绪,並非纯粹的感激,仅仅是在陈述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赫伦堡压抑的庭院,“他找人把我带出君临,藏了起来。”

艾莉亚发出一声短促的、带著冷意的轻哼。“救了你?”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珊莎身上料子上乘的睡袍,房间里精致的银质水壶,以及梳妆檯上那些价值不菲的小物件,“让你住得好,穿得好,然后把你从一个笼子带进另一个笼子?从一个暴君手里,送到另一个更狡猾的狐狸身边?”

她毫不留情地戳破表象,“珊莎,你被迫留在他身边,被他藏起来,除了不用挨饿受冻,和一个戴著金项圈的奴隶有什么区別?甚至现在,”她的下巴朝门口的方向扬了扬,“你难道不是他的“阿莲·石东』?你敢走出他的视线吗?你敢说一个『不”字吗?”

艾莉业的质问像冰冷的针,刺破了珊莎努力维持的平静假象。她感到一阵室息,手指得更紧了。

艾莉亚说得没错。培提尔·贝里席的“保护”是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温柔而致命。她拥有锦衣玉食,却失去了自由和名字。她是他的棋子,是他向上攀爬的阶梯。一种深切的无力感和羞耻感搜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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