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袭青色衣裙,微微闔著眼,柔靨如樱,格外娇俏清纯。
萧衡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可纯可媚,可娇可俏。
“朕批摺子的时候不喜被人打扰,方才你做的很好。”
柳月棠方才进来时就不曾多说一句话,也不曾多问一个字。
不似旁的女子,一会要给自己揉肩,一会又是奉茶。
柳月棠心中直翻白眼,不喜被打扰,那唤自己来作甚?
当罚站丫鬟么?
然而,她脸上却是笑靨如:“皇上在忙国事,不能分心。”
萧衡嗯了一声,指著榻上的桌子:“可会下棋?”
柳月棠頷首:“嬪妾会一些,棋艺不精。”
萧衡擅棋,即便棋艺略精湛的妃嬪亦不是他的对手,他也未曾想过能够享棋逢对手之畅快。
於是,最开始他有些漫不经心。
隨著棋盘上棋子的增多,萧衡渐渐发现眼前女子棋力並不弱。
棋局上她的白子已经占了上风,黑子也有快输的趋势,萧衡瞬间正了正身子,看著她如玉般莹润的手道:“这就是柳御女所说的棋艺不精?”
说著,他打起了精神,思忖了一番才將黑子落在了棋盘上扭转乾坤的位置。
“嬪妾,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柳月棠执起白子落下。
隨著时间推移,本不分伯仲的棋盘柳月棠渐渐落了下乘,掉入了死局,只一颗黑子便能贏掉。
可萧衡却迟迟不肯落子,目光凝在棋盘上若有所思。
柳月棠提醒著他:“皇上,看来是嬪妾输了。”
萧衡嘴角牵起:“原来柳御女不仅棋艺精湛,人也聪明。”
柳月棠震惊的看著萧衡。
萧衡薄唇轻启:“你本可以贏了我,可你不敢贏,因此故意选了一条会输,但又不会输的很惨的路,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柳御女是棋艺精湛?还是心思细腻?”
与其说心思细腻,不如说深沉。
柳月棠垂著双眸,轻轻抿了抿唇,她笑的苦涩:“真是什么都逃不过皇上的法眼。”
“嬪妾从小在庄子里长大,身边没有亲人朋友,只有一个年老的嬤嬤。所以嬪妾每日的事便是下棋,看书,习字。嬪妾一个人下棋下了十余年,皇上您觉得这样练出来的棋技能不精么?”
柳月棠知晓,眼前帝王的童年和自己一样淒凉。
所以,她要唤起他的共鸣和共情,拉近距离,得到他的怜爱。
“你为何会在庄子里长大?”萧衡果然有些好奇的问著。
柳月棠开口的嗓音里,透著微弱的悲凉和伤感:“照顾嬪妾的嬤嬤说,嬪妾出生就带病,所以嫡母便將我送去了庄子,一待就是整整九年。”
萧衡眼神似是触动又似是恍惚,他黯然许久方才问道:“你回府后,和你父亲关係如何?可曾有嫌隙?”
柳月棠本以为,接下来的话是她主动说出来的。
可却不曾想,萧衡竟会主动问及自己。
看来,他心中的结远比自己想的还要深。
柳月棠站起身,復又跪下:“皇上恕嬪妾和父亲无罪,嬪妾才敢说。”
百善孝为先,同样的,她也要维护他的父亲。
她是一个极有孝心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