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华服贵女引著宋令仪往隔壁席面去,碎石小道两侧绿荫遮天,气氛格外安静。
眼看著快到了,华服贵女眸光稍厉,偏头对宋令仪道:“宋妹妹,一会儿进去之后,莫要乱说话,二皇子问什么,你便答什么,拿到彩头就赶紧出来吧。”
宋令仪敏锐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儿,却不敢追问,毕竟涉及皇室宗亲,一个不好,容易掉脑袋。
“多谢杨姐姐提点。”
不多时,二人来到亭台外。
“隨我做。”华服贵女不动声色地低声提醒,而后敛衽屈膝,朗声道,“二皇子殿下万福。”
宋令仪跟著敛衽见礼。
须臾,亭台內远远传出一声『平身』,二人谢恩起身。华服贵女给宋令仪递了个眼神,示意她赶紧进去。
亭台內无数道目光聚拢在宋令仪身上,她心里不由打起鼓来,微微頷首,款步走到萧渡面前。
只闻冰冷又散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就是宋令仪?”
宋令仪始终低垂著视线:“回二皇子,正是。”
那张莹白面庞神色淡淡,嗓音也如山涧清泉泠泠清透。萧渡眉梢微挑,来了些许兴致,用命令式的语气道:“抬起头来。”
“……”宋令仪眉头微蹙。
不是给彩头么,怎么还要她抬头。
心里犯起嘀咕,她缓缓抬头,视线从堆著酒水的案几逐渐上移,在看清男人长相的那一刻,宋令仪瞳孔骤缩。
这位二皇子的容貌竟与沈无晦有几分相似!
不过眉眼蕴著狂野之气,不及那土匪头子精致。
萧渡毫不遮掩地打量面前的少女,“没想到宋姑娘不仅诗写得好,模样也不错。”
“……”宋令仪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虽是皇子,这人的谈吐却连土匪头子都比不上。果然,长得好不如生得好。
“二皇子过誉了。”
萧渡拿起摆在案几上的火画扇,在手心里悠悠转著,“这彩头就在我手里,宋姑娘过来拿吧。”
满座持续静默。
二皇子不仅行事霸道,还十分好色。仗著圣宠,强抢民女的事儿没少干,甚至调戏霸占小官家的女儿,也是常有之事。
裴昭眸光一沉,正打算起身替宋令仪解围,却被坐在旁边的师兄一把按住。
“师弟,宋姑娘是国公府的人,二皇子必不会为难她,你还是別蹚浑水,惹怒了他,反倒对宋姑娘不利。”
“……”裴昭拧眉,深深看了眼上首的位置,打算再观望观望。
宋令仪杵在原地,斟酌著要不要过去。
萧渡失了耐心,眉眼压低:“怎么,本殿下还请不动你了?”
“怎么会,二皇子误会了。”宋令仪浅笑,抬步绕过桌案。
…
与此同时,杨青禾没有直接回女眷席面,而是往大门方向去。
一辆朱缨华盖的平顶马车缓缓停在碧水云台门口,內侍摆好杌凳,宫婢掀开车帘。
长阳公主搭著宫婢的手下车,杨青禾快步迎上前行礼。
“公主殿下万福。”
“不必拘礼,今日府里有事,来迟了些,杨妹妹可別介意。”
杨青禾抿唇微微笑了下:“公主殿下这般客套,可真是折煞我了。今日姐妹们写了不少好诗,就等著公主殿下鑑赏了。”
二人隨即往里走。
临水楼台很是热闹,但隔壁男子的席面一反常態没什么动静传出来。
长阳公主停步,远远望了眼,状似不经意的问起:“今日怎那么安静,鉴之没有来么?”
“今日是文麓山书院主办的诗会,裴二郎自然是来了的,这般安静,大概是因为二皇子也来了吧。二皇子適才用火画扇作为彩头,让大家以景色作诗一首。”杨青禾道。
果不其然,一听到二皇子的名头,长阳公主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颇觉晦气地说了句:“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二哥的文课没少叫夫子头疼,他不忙著討好父皇,竟来诗会这等风雅之地。为了拉拢裴家,还真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长阳公主暗自翻了个白眼。
杨青禾听在耳朵里,面上没有半分波澜。
“是谁得了彩头啊?”长阳公主隨口一问,其实心里已有了答案,就等著杨青禾说那个名字。
“是晋国公府的表姑娘,宋令仪。”
闻言,长阳公主秀眉蹙起,疑惑又凝重地看向杨青禾,道:“她的诗,能贏过鉴之?”
“宋姑娘颇有才华,能得彩头,也是才子们一同推举出来的。”杨青禾语气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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