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小廝顿步道:“回表姑娘话,小公爷几日没著家了,夫人担心得很,派我们去找人。”
原来是找小白脸啊,確实有好几天没见人了。
宋令仪努了努嘴,催促:“去吧,去吧,准是在金樽楼里醉生梦死呢,去了赶紧把人绑回来。”
趁著舅母在气头上,打一顿就老实了。
…
皇城。
负责御前奉茶差事的內侍端著托盘,躬身高举,碎步迈上二层阁楼。
晚霞漫天,身著一袭絳色五爪蟒袍的太子静立在栏杆边,眺望整座皇城,久久没有说话。
玄风接过內侍手里的托盘,提步走到萧明夷身边,心中揣摩上意,大胆进言:“殿下,赐婚圣旨还未下,您若是不想让陆裴两家定这门亲事,微臣可以替您……”
闻言,萧明夷侧头看过来,那双千尺寒潭般的幽深凤眸睇了他一眼,“多事。”
玄风低下头,拧眉沉思。
自打阿梨姑娘去求陛下赐婚之后,太子殿下的情绪一直不对劲,还以为太子殿下不想让陆裴两家定亲,难道是他想错了?
“天子赐的婚事,孤若是干涉了,文武百官该如何议论孤?”
萧渡逼宫谋反的事儿才过去不久,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任何与圣意相悖的事。宋令仪不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刻意当眾求陛下赐婚的么。
“那殿下……就不管了?”
其实玄风想问的是,阿梨姑娘嫁给了裴昭,殿下该怎么办。两人在虎头寨也算有过一段,他看得出殿下对阿梨姑娘並非全无感情。
萧明夷抬起黑黝黝的眼,目光寒凉阴鬱,“萍水相逢罢了,不值得孤掛心。”
…
次年,正月十八,宜婚嫁,宜出行。
天光微亮,张灯结彩的国公府就掌起灯火,忙碌起来。
国公府前院开了十几桌筵席,又在京都有名的醉仙楼里开了几十桌流水席。
及至黄昏,晚霞染著天边,披著凤冠霞帔的新嫁娘坐在软榻边,庭院和屋里围了一圈亲朋好友,正寒暄著,便听一道道难掩兴奋的说话声传入芝兰苑——
“新郎来了!”
本就热闹的国公府霎时沸腾起来。
宋令仪接过嬤嬤递来的团扇,深吸一口气,抬步迈出主屋,於堂厅拜別外祖母和国公夫妇,也见到了裴昭。
常年只著淡色衣袍的男人,今日一袭大红喜袍,腰系白玉带,丰神俊朗,眉眼含笑,一副风流倜儻的温润君子模样。
一起拜別陆家长辈后,裴昭朝身侧云鬟雾鬢、红妆明艷的新嫁娘递上红绸,“夫人,走吧。”
听到这个称呼,宋令仪面颊发烫,伸手接过递来的红绸。
在礼官祝祷声中,二人牵著红绸一起走出国公府。
红妆十里,仪仗绵延。
【明天开始更陆潜的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