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声望去,只见来福身穿御前总管的太监服,笑著踏入府门,“陛下有旨。”
寧府眾人陆续跪下,唯有寧徊之径直走上前来,“是他做的是不是?”
“他闹到这般田地,就是为了逼我服软?劳烦公公回宫告诉他,我绝不会爱上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来福皮笑肉不笑提醒:“寧公子,陛下有旨,您得跪下听旨。”
寧徊之脸色尤为难看,咬著牙根跪下,像是忍受了极大的屈辱。
“陛下口諭,刘財御前失言,藐视皇威,今赐截舌之刑,送还寧府,並勒令其尸悬掛府门之上七日以儆效尤。”
“来福公公,这……”寧侍郎忍著怒气欲站起身。
来福笑眯眯道:“寧大人,咱家还没说完呢,您急什么?”
寧侍郎憋著气跪回去。
“陛下两年前曾於寧府避雨,曾不慎落了一枚如朕亲临的盘龙玉佩在寧府上,也就是寧公子腰间这块,”来福抬著下巴,声音尖细冷漠,“陛下近日梦到先帝训斥他將皇室之物遗落,今日特派奴才来取。”
“这玉佩明明是——”
寧侍郎欲爭辩,这玉佩分明是陛下两年前偷偷放在寧徊之枕下的,天子一言九鼎哪里还有拿回去的道理?
可他看见团团围住府门的禁卫军,立马止了声。
寧徊之面无表情扯下腰间玉佩,递上前,语气冰冷透著寒气:“还望陛下日后,不要再往寧府丟任何东西,寧府承受不起。”
“寧公子说笑了,”来福接过玉佩,小心用丝帕裹住,放入怀中,“陛下是这大梁的天,寧府立於王土之上,也不过是陛下恩赐臣子落脚的地,能让公子妥善保管这玉佩两年,公子该谢恩才是。”
寧徊之冷笑:“来福公公,今日之言,徊之自当谨记。”
他等著萧拂玉后悔醒悟那日。
萧拂玉合该明白,除了他,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
待萧拂玉后悔之日,便是这太监付出代价之时。
来福离开了,却留了两个禁卫军在寧府门口守著那具尸体。
这七日,任何敢將刘財放下来的人,都將以抗旨罪论。
“这可真是一齣好戏。”
寧府对面的屋顶上,驍翎卫副使坐在一堆黛瓦上,沉思道:“陛下莫不是真的转性了?我还以为只要寧徊之在御书房那么一闹,陛下定会让他去秋闈。”
“怎么如今看来,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身旁,沈招坐姿隨意,双腿岔开,口中叼著一根葫芦。
男人半眯起眼,咬下一颗晶莹剔透的山楂,嚼碎了咽下去,冷嗤:“没用的东西。”
寧徊之这没用的东西,连萧拂玉都勾不住。
他的计划,全乱套了。
“大人,若是你被陛下中意,”驍翎卫副使不怀好意问,“你会选择当皇后,还是考个进士慢慢往上爬啊?”
沈招站起身,一脚將喋喋不休的下属踹下房顶。
“这种蠢问题,有选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