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旁的树下,陈玄正倚著树干小憩。
忽而一阵阴风卷过,几片雪白的冥钱飘飘荡荡落在他衣襟上。
抬眼望去,一支送葬队伍正缓缓行来。
八人抬著的棺槨上缠著白綾,棺前一对老夫妇相互搀扶。
那妇人哭得肝肠寸断,声音嘶哑:
“我的女儿啊……你这么年轻怎就这般走了……“
而老汉则沉默无声,满脸悲痛。
陈玄目光扫过棺槨,眉头微蹙。
“阴气沉淀,怨气凝而不散,这是枉死之兆。“
他轻声自语
送葬队伍行至近前,陈玄想了一下,还是打算开口提醒一下:
“老丈,且留步。“
那老汉木然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陈玄。
“令爱最好今日便下葬,不要耽搁。“
陈玄指了指棺槨,
“再拖下去,怕是要出事。“
老汉疑惑道:
“年轻人……此话怎讲?“
陈玄尚未答话,那哭嚎的妇人突然叫喊道:
“你知道什么!我女儿昨日才去,按规矩要停灵三日——“
陈玄神色平静,目光再次扫过那口棺槨,淡淡道:
“你女儿像是枉死的,怨气聚而不散。如果不儘快下葬,至少別让她照到月光,否则……恐怕会尸变害人。“
“胡说八道!“
老汉怒目而视,
“你一个读书人模样,怎敢妄言鬼神之事?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不知道吗?“
陈玄不再多言,只是微微摇头,重新坐回树下,闭目养神。
送葬队伍重新启程,哭声渐行渐远。
几个抬棺的脚夫却忍不住频频回头,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道:
“刚才……棺材內是不是有动静?“
“闭嘴!“领头的脚夫呵斥,
“別自己嚇自己!“
可他的掌心,早已渗出一层冷汗。
当夜,月色惨白。
按照习俗,棺槨停放在老宅正堂,四周点著长明灯,亲属轮流守灵。
老汉坐在棺旁,木然盯著跳动的烛火。
妇人哭累了,歪在一旁昏睡。
棺材敞开著,里面躺著一个穿著白色冥衣的少女。
她面容安详,唯有那惨白的肤色和过於鲜红的嘴唇透著一丝诡异。
停灵期间棺盖不能合上,需等亲人最后告別后再封棺下葬。
好在有瓦片遮顶,月光照不进来。
“吱呀——“
房顶上,一只肥硕的老鼠窸窸窣窣地爬过,爪子扒拉著鬆动的瓦片。
它探头探脑,忽然脚下一滑——
“啪!“
一块瓦片被推开,露出一线缝隙。
惨白的月光如银练般倾泻而下,精准地照在少女的脸上。
“咯吱——咯吱——“
棺材开始轻微晃动,木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老汉猛地抬头,浑浊的双眼骤然睁大。
“当家的……怎么了?“
妇人被惊醒,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
“棺、棺木……“
老汉的声音颤抖如筛。
夫妇俩惊恐地对视一眼,缓缓站起身,朝棺內看去——
月光下,少女的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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