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
......
今天是杰克的幸运日。
作为列贝里昂艾斯勒纪念医院的外科大夫,他刚结束了医疗外派的任务。
从火车站出来后,本该搭乘电车返回家里休息,不过故事如果这么平淡,那他又怎么会称呼今天为幸运日呢?
原因便在於前往电车站的路上,他发现一位鬼鬼祟祟的小女孩。
对方娇嫩的模样以及心虚的表情,让杰克一下子就明白了小女孩是在做著某种自认为的坏事。
仿佛是能够代入对方的情感一般,躲在暗中观察的杰克,心情也不由的隨著小女孩的心情而变化。
他能感受到对方从焦虑再到紧张,最后演变成亢奋的情绪,这种切身体会到对方感触的滋味,让杰克愈发沉迷。
於是杰克决定,自己还要品尝更多,要品尝那最为辛辣的滋味,也就是恐惧。
雾气从杰克的身上开始瀰漫,竟在不知不觉中將整个列贝里昂火车站都给笼罩了起来。
伴隨著他沉重的喘息声,那大雾愈发浓厚,直至昏黄路灯再也无法穿透。
为他而准备的天然食堂已然就绪,接下来只需要拿出自己的手术刀,过去好好享受珍饈即可。
杰克更加兴奋了,他已经能够嗅到小女孩身上的恐惧香气,这种精神上的巨大满足甚至让他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的分泌起了多巴胺。
他悄悄將手中的公文包放下,从中取出一整套的医学工具包,除了麻醉针之外,一应俱全。
“小宝贝。”
杰克舔了舔嘴唇,攥紧手术刀就朝著雾中走去。
他全身心都投入在了迷途的小女孩身上,以至於没能注意到脚下莫名出现的黑色流沙,那流沙仿佛拥有意识一样,缓缓凝聚在了一起。
很快,杰克就意识到了不对,脚下仿佛被海草缠住,任凭如何用力都无法抽动。
什么东西?
杰克下意识的低头一看,黑色流沙已然將他的脚踝死死缠住,不仅如此,沙砾甚至还在顺著他的裤脚慢慢攀升。
“?!”杰克脸色一变,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他连忙操控著周围雾气向自身聚拢,然而已经太迟了。
沙砾猛然暴起直扑杰克的面目而来,被攻击到双眼的外科大夫瞬间惨叫出声,遍布四周的雾气也在此刻变得狂暴,疯狂向著杰克奔涌而来,像是要保护他一样。
环境仅在瞬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雾气將周遭一切全都封锁了起来,空气湿度也在急剧攀升,黑色流沙像是遭受到了雾气的反击,瞬间化作无力的沙砾散落在地。
远处目睹一切的罗夏,瞬间皱起了眉头。
“果然,西艾也有跟我一样的人。”他喃喃自语道。
早在获得能力的那一刻,罗夏就猜测这世界上应该还会有自己的同类。
毕竟115儿童之家很明显是在有针对性的“培养”他们这些孩子。
毫无疑问,能够自由操控雾气的杰克,也跟自己一样拥有超脱现实的能力。
而更要命的是,对方的雾气能力似乎有些克制自己的黑色恶魔,在大雾中很难稳定凝聚恶魔的真身,罗夏刚才是以沙砾的方式对其进行攻击的。
而伴隨著杰克的受伤,雾气急速加剧后,罗夏甚至都快无法维持沙砾的状態,只能將其收回体內。
好在这番偷袭成功唬住了对方,杰克捂著受伤的双眼,在雾气的指引下跌跌撞撞的朝著另一条小道跑去,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眼见杰克逃离,罗夏將目光放在对方遗落的公文包上,思考一会后,他决定还是先离开这里,至于勒索的事暂时放到后面再说。
现场的大雾逐渐消散开来,妮婭仍旧抱著手提包躲在桥底下瑟瑟发抖。
直到过去很久,周围都毫无动静后,她才壮著胆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嗡——”
列车到站的汽笛声再次传来,但没有任何一次比现在都令妮婭感到安心。
不远处的路灯仍旧投映著橘黄色的暖光,仿佛在诉说著先前的恐怖只是一场幻想,只是妮婭心里清楚,刚才绝对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她听到了惨叫的声音。
“呜......”
妮婭呜咽了几句,抱著手提包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她也顾不上確认开膛手到底走远了没,趁著眼下雾气消散,她逃似的远离了东桥桥底。
直到飞奔回到家里,在那个又阴冷又潮湿的地下室內,妮婭才稍微鬆了口气。
她將自己缩在了被窝里,用被子將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怀中依旧死死地抱著那个手提包。
就这样靠著“束缚感”获得了进一步的安全感后,她才慢吞吞的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妮婭心想自己这次能从开膛手的手里逃脱也算得上是吾主保佑了。
更何况如今弟弟的救命钱也有了著落,生活似乎有在朝著好的一面发展。
安心的笑容逐渐浮现在了年龄不大的小女孩脸上,她抱著手提包踌躇了一小会,最后还是决定打开来看看里面究竟有多少钱。
当初因为不清楚那个少年恶魔究竟能拿出多少,因此她並没有指明具体的金额。
不过这並非妮婭的疏忽,反而是她精心谋划后的结果。
毕竟在妮婭看来,杀人是件很严重的事情。
如果换做是她杀了人,被其他人勒索且没指出具体金额的话,肯定会慌乱到將自己的钱全部都送出去。
而这就是妮婭想要的,那个笨蛋肯定將自己全部的財產都装进了这个手提包里。
带著无比激动的心情,妮婭满怀期待的打开了手提包的拉链,然而里面躺著的却不是想像中的钞票,而是一本本破旧的教典。
妮婭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