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囁嚅的安德里,里德也明白对方还没想到那么久远的事情,再怎么说也只是小孩子而已。
如今列贝里昂人人自危,执法局对外公布的结果是有他国不法分子针对艾萨克等人进行了恐怖袭击,但只有里德清楚事情並没有那么简单。
当天叛变偷袭他的,至少都在执法局內呆了有三年以上,这说明躲在暗处的势力从很早开始就有意识的在安插自己的人手了,现在究竟还有多少臥底,就连里德跟执法局局长都摸不清。
不能就这样將安德里交出去,那群人的目的很有可能跟托克一样。
里德经过短暂的深思熟虑后,忽然开口询问安德里想不想被自己收留,后者自然一万个愿意,立马点头生怕里德反悔似的。
“放心吧,虽然偶尔会做些让自己也不情愿的事情,不过我也是说话算话的大人。”里德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他顿了顿后,脸色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轻声问道:“那么,你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吗?”
“知道一点......”安德里用力地攥著麵饼,表情有些低落的说道,“父亲曾经跟我说过一些,他说我身上有著跟別人不一样的东西,让我想办法掌握它。”
“他没教你怎么使用这股力量吗?”里德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安德里摇头,艾萨克的確没有教过他如何使用,甚至在来列贝里昂之前,他都没有將父亲对自己说的这番话放在心上,只是很喜欢父亲对自己的这种重视而已。
要是安德里早知道自己拥有著如此恐怖的能力,早在上岸的第一时间就动用了,也不至於沦落到今天失去双亲的局面。
“真是奇怪了。”里德喃喃了几句。
根据艾萨克那天在仓库內的临终遗言,东艾人很明显一直在研究这种超脱现实的力量,而潜伏在列贝里昂的那群臥底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按照里德的猜想,艾萨克应该清楚超凡的真相才对,再不济也应该明白如何使用,又或者是如何获得这种超凡之力。
“如何获得?”被问到的安德里同样有些茫然了起来,他踌躇了半天后忽然提起了一个让里德有些意外的事情,“我总感觉......这种力量並不属於我自己的。”
“小的时候,父亲带了一个很奇怪的男人回家,那个男人有著淡金色的头髮还有很深邃的瞳孔,穿著打扮非常讲究与优雅。”
安德里绞尽脑汁的回忆著童年往事,希望这件事对里德的调查有所帮助。
而安德里之所以对这件事印象极深,就是因为那个奇怪的男人曾经给他讲了一个童话故事,而在讲完之后,他的父亲就开始有意无意的透露自己拥有超凡力量的事情。
“父亲好像很敬畏那个男人,既想表现的不害怕,手又会背后隱隱发抖......因为我当时就站在父亲的背后,所以可以看清他的反应。”安德里小声道。
“然后呢?”里德的兴趣被勾起来了些。
“然后,那个男人说希望能跟我单独聊聊,父亲就把我跟他都留在了书房里,然后他就给我讲了一个童话故事,大概是......”
安德里顿了顿,隨后压低自己声音缓缓道:“很久很久之后,有个天才发明了世界上最大的蜘蛛网,蜘蛛网大到什么地步呢?它可以轻而易举的將整个世界都给包围起来!”
“风一吹,蛛网就簌簌地粘在人们的衣领上,像蒲公英种子般从一个人跳到另一个人肩头。等到月亮升起第三回时,每根网丝都亮起了珍珠似的光。”
“那些被缠住的人,突然能尝到邻居太太烤苹果派的甜蜜,能感觉到街头小贩冻僵脚趾的刺痛,甚至最害羞的姑娘不用开口,心上人都能收到了她藏在发梢里的情诗。”
“但是,在某个没有星星的夜晚,第一滴毒液渗进了蜘蛛网里,有人开始在蛛丝上悬掛带刺的谣言,有人把仇恨打成死结拋向陌生人。”
“因为每根网丝都纠缠在一起,很快整张网就变成了黑乎乎的荆棘丛,分不清是谁先勒紧了谁的喉咙。”
“直到某天清晨,人们发现那些最恶毒的丝线突然自己绞成了绞索,把散播恶意的人统统吊在了网眼中央,就像是露珠悬在破败的蛛网上摇摇晃晃。”安德里小声道。
里德怔怔地看著他。
缠绕全世界的蛛网,能够体会情绪的蛛网,恶意丛生的蛛网......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根据执法多年的经验,里德隱约觉得这並非是个普通的暗黑童话,所谓的蛛网跟现在流行的电话线有些类似,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同。
可能只有艾萨克,又或者是他说的115儿童之家的人才能明白这个故事的真正含义。
里德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烦躁,从抽屉里摸出了一包烟,刚想抽出一根点燃就看到了安德里眼巴巴望著自己的模样,他这才想起不能在小孩子面前抽菸的事情,顿感头疼。
今后还得收留安德里,这烟看来以后都得在上班时候躲著偷偷抽了。
里德將烟重新塞了回去,略带敷衍的问道:“我知道了,之后我会按照这个童话的方向去查的......你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要从薇瑟公国跑来西艾定居吗?”
本是隨口一问,根本没指望对方能说出答案,毕竟在里德看来,艾萨克似乎就是不愿放弃自己曾有的教育部部长地位,才会按著西艾政府的人才引入计划,选择全家移民过来。
但他万万没想到,安德里在听到自己的话后立马眼前一亮,有些兴奋的说道:“我知道,父亲之前问我想不想要一位姐姐。”
“姐姐?”里德愣在了原地。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重要信息,里德很快便接著询问起了安德里,然而二人都没有发现的是,病房门口站著一位拎著布袋的女孩,她正仔细地聆听著里面的交谈。
......
......
就在罗夏还在打扫著教堂,里德在医院与安德里交谈的同时,下城区郊外一处无人察觉的废弃別墅地下室內,迪诺被人五大绑的绑在椅子上。
他早已不復先前暗杀艾萨克时的冷静,浑身都是殴打產生的淤青,还有注射吐真剂留下来的针孔,不仅头髮湿漉漉的耷拉在额头前,整个人脸色异常惨白,儼然一副被折磨多日的模样。
是的,迪诺被人抓住了。
西法码头一战,除去躲在暗处的罗夏,以及侥倖存活的里德与安德里外,还有一位倖存下来的人,那就是迪诺。
在战斗打响的一瞬间,他就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罗夏彻底架死,有心想要刺杀艾萨克,但里德反应太快了,拉著艾萨克衝进仓库內躲了起来,让迪诺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於是为了完成任务,迪诺最后还是狠著心爬下了灯塔,拿著枪一路摸索到仓库內准备干掉艾萨克,但不凑巧的是还没等他靠近,潜伏在列贝里昂的臥底们就率先发现了他。
双方本就不是一路人,不会讲什么手下留情,更何况臥底们的目的是活捉艾萨克,而迪诺的目的则是杀死艾萨克,两边目標截然相反,自然会爆发更猛烈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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