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6章  我寄长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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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茗雪吸了吸鼻子:“好,这可是你说的。”

容承洲轻笑,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袁司令这边,冤屈洗掉,司令员开始趁机控诉:“你们也给我评评理,这臭小子给我甩脸,我大度地不跟他计较,他可倒好,还记上我的仇了。副司令都收到请柬了,我一个正司令没收到。你说你要不发你就都别发,你故意给副司令发不给我发是什么意思?”

袁司令一想到就气得不行:“我入伍大半辈子了,就没见过像他这么难伺候的兵!”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容承洲就是故意的。

细碎的笑声在台下响起,都在偷笑。

容承洲举起话筒,反正婚礼都办成了,顺势给司令一个台阶下:“抱歉司令,上次的事是我做得不对。”

他指的是对司令强硬的态度,而不是做的决定。

袁司令听到司仪让他做第二位证婚人时,气就消得差不多了,傲娇地冷哼一声,随后继续对着话筒说:

“我见过小江这孩子,和小容很登对。我也不是故意拆散他们,我就是想让他晚点回去,那天上午我跟他说冬天结婚不也是一样的吗?结果你们猜他回我什么?”

台下好几个人配合地捧哏:“回您什么?”

司令大声说:“他跟我说冬天穿婚纱,他老婆怕冷!!!”

他加重语气,多了些搞笑成分,台下又是一片笑声不停。

“噢哟,想不到容哥这么体贴呢。”战友们笑着调侃。

容承洲但笑不语,这的确是他说过的话,没什么好藏着捏着的。

“我当时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彻底栽了。”司令员又气又想笑,“这兵我是带不了了,以后得靠小江了。”

江茗雪低垂着眼睫躲在容承洲身后,她真不知道她老公在外面啥都敢说啊。

“时间差不多了。”袁司令抬手看了眼腕表,“我虽然没收到请柬,但我今天可是来得正大光明,没空着手来。”

邢开宇:“咋的司令,您难不成还准备了大礼啊。”

“你说对了,还真是大礼,而且是两份。”

袁司令神神秘秘地卖着关子。

接收到江茗雪询问的目光,容承洲轻摇了摇头。

他也不清楚是什么大礼。

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吊起来后,袁司令得意一笑,用力拍了拍三下手。

最后一声落下时,宴会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三名身着深蓝色常服的空军军人列队入场,肩章上的星徽在暖光下亮得郑重,

走在前方的军官双手捧着紫檀木牌匾,金漆镌刻的“一等功”三个字衬着红绸镶边,在灯光下翻着耀眼的光。

不是“一等功之家”,而是“一等功”,因为是颁发给个人的奖章。

“报告!”清脆的军礼声打破了婚礼的喧闹,两队军官上前,将两块“一等功”牌匾分别递到夫妻二人面前。

袁司令站在下面,对着话筒正色说:

“容承洲同志在2025年度重大军事任务中成绩突出,荣立一等功一次,特此报喜,恭喜!”

“江茗雪同志在2025年度抗洪救灾工作中冲锋在前,以优异的跳伞技能,冒着生命危险孤身跳入断联山林,克服极端恶劣条件,解救二十六名被困灾民,累积治愈上千名灾民,救灾贡献极其突出。江同志虽不是入伍军人,但鉴于做出贡献时是以空军支援队的身份,并且是军人家属,因此,经部委研究决定,授予江茗雪同志“一等功”荣誉称号,特此报喜,恭喜!”

话音刚落,台下响起更为震撼响亮的掌声,持续了足足三分钟。

江茗雪在这嗡嗡的掌声中,脑袋被砸得发懵:“怎么还有我的?”

容承洲双手交叠鼓掌,望向她的眼中闪着黑曜石般的光芒,比自己得一等功还要高兴:“因为江同志善良勇敢,为救人民不惜一切,一等功是你该得的。”

空军军官亲自为他们戴上红色荣誉绶带,江茗雪眨了眨眼,还有些恍惚,像是在做梦一样。与此同时,她想起来另一件事,忙向主桌看去。

江老爷子果不其然已经跑到容承洲战友那桌,在一阵轰鸣般不止休的掌声中,对着袁司令大声问:

“你刚刚说什么?”

“你说跳伞拿一等功是谁?你说我孙女会跳伞?”

“我孙女??!”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特意加重了“我”这个字。

不知道袁司令怎么回答他的,江茗雪绝望地按了按额头,恨不得当场遁地跑了。

这场婚礼一连接收了三四个爆炸性新闻,现在马甲还水灵灵掉了,她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高兴的是她和容承洲一起拿了一等功,悲伤的是她马上要回家接受审判了。

三分多钟过去,掌声终于消停下来,众人还沉浸在这场大礼的震撼中。

“这可真是大礼啊,夫妻二人同时获得两个一等功,真是光宗耀祖啊。”

“可不是吗,没想到新娘子看着柔柔弱弱,竟然还是跳伞大神。”

“不然能拿下你大外甥吗?”

“你说的也是。”

“……”

“我靠,嫂子也太牛逼了。”俞飞捷坐在第一排直感慨。

他是场上为数不多知道江茗雪会跳伞的人,当时只知道她跳得不错,却怎么都没想到好到这种程度。

军事上有一句话是:三等功站着领,二等功躺着领,一等功家属领。

意思就是一等功基本上是要冒着重大的生命危险才有可能拿到,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大部分一等功都是追封的,活着的一等功更是少之又少。

容承洲拿到倒是不稀奇,他天天在天上玩命。

但是江茗雪作为非军籍成员都能拿到,说明这个任务是真的很艰巨很危险了。

“肃静肃静。”袁司令看着台下都对他送的大礼心服口服的嘉宾,没收到请柬的不爽早就散了,“我再强调一下,涉及到军事机密,大家今天拍到军人的录像尽量不要上传到网上。”

婚宴都是两家熟识的人:“放心,我们肯定不乱发。”

交代完这些,袁司令向台上的容承洲挑了挑眉毛:等会儿你小子得狠狠敬我酒。

容承洲接收到信息,难得顺从地点了下头。

一等功发完,袁司令把手上的u盘递给司仪:“对了,还有一段南城灾区群众自发录制的祝福视频。

司仪接过来,插到电脑上。

屏幕上依次展现过灾区重建后的美丽家园,以及被江茗雪救助过的两名孕妇、脚踝扎破血和妈妈走散的小男孩、容承洲救下的老奶奶等等许多熟悉的面孔。

还在坐月子的年轻妈妈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感激地说:“江医生,我的宝宝已经满月了,谢谢您奋不顾身救了我们,好人有好报,您一定会余生美满的,祝您新婚快乐!永结同心!”

“医生姐姐,我找到我妈妈啦,你当时真的没有骗我。谢谢姐姐帮我们治伤,祝姐姐新婚快乐,有时间一定要回南城看看我们呀。”

“谢谢小伙子救了我和我孙女,中国解放军真是伟大啊,我还以为我这把老骨头没几天活头了,幸好还有你们人民子弟兵,希望你和江医生婚姻美满,幸福一生!”

“……”

每个人限制了十五秒,还播放了足足十五分钟。

在场的人都关注过洪灾的灾情,看到这段视频格外感慨。

江茗雪欣慰地看完最后一个病人的视频,眼角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湿润。

这是今天的第二个惊喜。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婚礼会收到这么多人的祝福。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拿着一张纸巾,帮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

跌宕起伏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轮到宣誓环节。

容承洲一手牵着江茗雪的手,另一只手接过话筒:“我太太应该没写结婚誓词,我今天就替她一起说了。”

江茗雪张了张嘴唇,恍然想起还有结婚誓词这回事,没有人提醒她,她压根想不起来。

容承洲偏头看她一眼,轻笑一声:“我果然没猜错。”

两颊瞬间爬上一抹绯红,江茗雪不好意思地遮了遮脸。

观众席哄堂大笑,容承洲上前一步,替她挡住,才徐徐开口:“其实,我和珮珮的婚姻只是一场意外,见面第一天就领了证,我在第二天出任务,一年没有回来,再见她是在海宁。不瞒各位,我太太给我包扎完伤口都没认出来我,问我看上去很眼熟,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江茗雪躲在容承洲身后,恨不得挖个坑钻进去,台下笑声一片,久久不停。

江茗雪气不过,从司仪那拿来话筒:“明明是你先两个月都不回我消息。”

容承洲眼含笑意,当场揭穿她:“所以你是故意隔相同的41天才回我的?”

他当时偶然发现,他因为上交手机41天没有回她消息,江茗雪也刚好卡着41天回他。发现这一点时,还有些不可思议,想象不出来温温柔柔的江医生会是这样记仇的性格。

江茗雪轻咳了一声,拿下话筒:“有什么事咱俩回家再说。”

声音却恰好从容承洲的话筒中传出轻微的声音。

接亲团笑着大喊:“别啊,就在这儿说呗,让我们都听听!”

容承洲借机控诉完,见好就收:“我老婆脸皮薄,你们小点声。”

“咦——”众人嘁声。

容承洲继续说:“其实今天本想设立新娘认新郎的环节,但我怕她再认错人,这婚礼就办不下去了,索性删掉了。”

江茗雪低头捂脸,低头环视四周,只想拿块布把他的嘴堵上。

卢教官哈哈大笑:“你小子还挺有自知之明。”

邢开宇笑得前仰后俯,才知道他们俩当初都是装的。

“诶,对了容哥。”他边笑边捂着肚子站起来问,“你后来知道嫂子看上你啥了吗?”

这个问题问得就很微妙了,每一个点都在江茗雪的雷区上蹦跶。

容承洲但笑不语,只卖关子:“你猜。”

邢开宇:“看你长得帅?”

容承洲转头问藏在身后的妻子:“珮珮,有这个因素吗。”

江茗雪脸通红,随口说:“可能有百分之一?”

容承洲静静看她不说话。

“……”江茗雪只好往上提了提,“那百分之五吧?”

有5%至少承认他帅了,容承洲勉强接受这个答案,转头回他:“占比不大。”

俞飞捷跟着猜:“那是看上你体力好?”

容承洲极轻地呵笑一声。

意思不言而喻。

不仅没看上,还每晚嫌弃他。

宋邵钧接过接力棒:“是不是看你是飞行员,对你有滤镜?”

容承洲摇头:“不对。”

几人都没猜对,转头问裴屹川:“裴哥,你也猜一个啊。”

裴屹川想了想:“看上你三天两头不着家?”

容承洲微一颔首:“勉强沾了点边。”

全军覆灭,没人猜得出来。

接亲团大喊:“别卖关子了,快跟我们说说!”

容承洲偏头,转头问:“老婆,要告诉他们吗。”

江茗雪压低声音威胁:“容承洲——!”

台上的男人低笑一声:“抱歉,我老婆不让说。”

四人齐喊:“滚——!”

容承洲不怒反笑,继续说着:“起初我们两个的确没有任何感情,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习惯下了飞机和她报平安,习惯在餐桌上一抬头就看见她,习惯了每天七点送她上班,五点接她下班。不得不承认,我们之间,是我先喜欢上她。”

“我太太是个很温暖很勇敢的人,她会坚定不移地支持我的事业;会不嫌我身上脏,主动抱我;会在深夜凌晨,孤身一人从北城跨过六百公里来见我;会不舍得我被为难,把堵门换成了漂亮的礼花。”

“我时常会想,我究竟何德何能遇到这么好的妻子。”

江茗雪心生动容,容承洲并非喜欢煽情的人,今日却在这样的场合说了这么多。

她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没有用话筒,在他身旁轻声说:“因为你值得。”

容承洲转头,回以她微笑,漆黑的眼眸只映着美艳动人的妻子:“在遇见她之前,我的使命是忠于国家。在遇见她之后,我的使命没有改变,只是多了一个她。”

“请诸位替承洲作此见证。”他转过头,低沉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

他向台下所有嘉宾郑重承诺:

“往后数十年,必当忠于国家,忠于容太太。”

两行清泪唰的一下从江茗雪眼中淌下来,她再也不顾旁人的目光,踮着脚拥抱他。

台下坐着她的父母、亲朋好友,老林、卢教官、从安城远道而来的小布丁一家、连夜从英国飞回来的宁嘉灵、她阔别多年的大学恩师、和她共事多年的医馆同事、以及来自天南地北的好朋友……

因为容承洲职业的原因,明明刻意缩减了婚礼规模,却收到了数之不尽的新婚祝福。

今日喜事成双,连一等功的牌匾都是两副。

从一纸结婚证,变成两个人的婚姻。

这场婚礼盛大而难忘。

至此,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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