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阳下,山林官道上,轆轤马车声惊起林间飞鸟。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前边那辆坐人,后边那辆安置著一行人的行李。
庄琛臂上绑著红巾,驾著后边的马车紧跟前头,林间不时传来簌簌声响,他余光扫去,轻轻頷首。
自出城那刻起,已过去一日一夜,这期间无事发生。
“咔嚓——”
前头马车的车轮猛然碾过一块硬物,震得马车顛簸,骏马发出急促的嘶叫声。
紧接著马车被剎停,带得车厢內的人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
好在池点欢的腰身被梅寂喜眼疾手快勾住,在急晃中將人拉了回来。
只是下一瞬,兵刃交接的声音响起!
池点欢蹙眉,坐定后才道:“外面......”
“无碍,”梅寂喜鬆开扣在池点欢腰上的手,开玩笑般道:“最多只是要我丟半条命成个废人罢了。”
再如何他也是镇国將军之子,顶著一个少將军的名头,何况父亲领兵戍守北方边境,齐国上下无一能战。
那些人就是再想要他的命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梅寂喜捏了捏池点欢的脸颊,看他嘴角抿成直线,又说:“我不会死的。”
语罢,他一只手扣在腰间的剑柄上,抬手掀开帘子將要出去。
谁知池点欢倏然抬起头来,神情紧绷,猛地一把攥住梅寂喜的手腕。
“梅寂喜。”他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时脸色有多苍白,几乎毫无血色。
他只知道梅寂喜要是不会死,那后来的他们根本不可能相遇!
梅寂喜会死的。
不是在今日,就是在不远的將来。
“......你凭什么以为你不会死?”池点欢说话声音艰涩。
他攥著梅寂喜的腕间愈发用力,以至於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看著梅寂喜的眼睛,他又问一遍:“梅寂喜,你凭什么以为自己不会死?”
马车外,兵刃相交的鏗鏘声愈发激烈,惊得马匹不安地刨蹄,车厢隨之微微震颤。
“......阿池,”梅寂喜定定地回望他,反握住他的手,“相信我好不好?”
池点欢闻言抿住嘴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抓著梅寂喜的手,哪怕知道这人轻易就能扯开他。
相信一个最终结局是死亡的人说自己不会死?怎么可能。
可是他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对这个活生生的梅寂喜说將来的你一定会死么?
这样残忍的话,他如何能说出口,就算说出口了梅寂喜又如何会相信。
回了江陵之后,梅寂喜还要带他去踏青。
对,对……这人不一定会是现在死。梅寂喜说得对,起码他现在不会死。
是自己太草木皆兵了。
脑中思绪纷杂,池点欢闭了闭眼,再次开口:“我等你回来。”
梅寂喜看著眼前的人,忽地轻笑一声,答:“好,一定要等我回来。”
鬆开扣住剑柄的手,他轻轻搂了下池点欢,只是这个拥抱一触即分。
很快,长剑出鞘。
最后望了一眼车厢里的人,梅寂喜掀开车帘,跃身跳出车厢。
看著那帘子“哗啦”一声落下,分明是不大不小的声响,却像是重重地刮过池点欢心头。
梅寂喜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他攥紧了手,出神地盯著小几上的糕点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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