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听“砰”地一声!
支撑著马车的几只轮子顿时四分五裂,“轰!”
车厢猛地一阵剧烈顛簸,旋即往一侧倾斜,竟是直接塌倒在地!
这一塌,震得池点欢不受控制地隨著车厢倾倒,脊背顿时重重地撞在窗框上!
剧烈的痛意顺著脊背蔓延开,池点欢的脸色“唰”地就白了。
......痛,痛死了。
他將吃痛声咽回喉咙中,片刻后,艰难地直起身,缩在袖子里的手捏著一把匕首。
昨夜梅寂喜给他的。
车帘早已因为马车坍塌而撇到一角。
外头的情形清楚地映入池点欢眼帘中,剑刃捅入血肉中,爆开的猩红血液......
怦!怦!怦——
他猛地合上眼,按住心口,像是要按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
半晌,池点欢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將眼睁开。
然而这一睁眼,眼前赫然是一把长剑!
不待他抬头,一阵天旋地转间,池点欢被一黑衣人从里头用力拽出。
本就疼痛的身体因为这一拉扯,更是痛得他冷汗直流。
再下一瞬,脖颈上骤然被一阵凉意抵住!
儘管凉得池点欢一阵瑟缩,他也只是扯了扯嘴角,差点没笑出声。
这算什么事?拿他来威胁梅寂喜?
何德何能,他还能有这种作用。
“阿池!”梅寂喜侧目望来,手中长剑猛地从一具肉体中拔出,正往下滴著血。
池点欢轻轻“嗯”了一声。
山道上,黑衣人们倒了一地,站著的只有两三个臂上绑著红巾的,还有一个梅寂喜。
这人一身红色劲装,额前碎发凌乱,脸上还溅著血。
简直红上加红。
看来梅寂喜这个紈絝扮得一点儿用都没有,池点欢想。
忽地一阵山风颳过,两边的大树发出沙沙的声响,还捲起阵阵尘土。
这尘土扑在池点欢鼻尖,痒得他想狠狠打个喷嚏。
但他稍微一动弹,脖颈就会被利刃划破。
池点欢吸了吸鼻子,憋得眼尾和鼻尖都泛著层淡淡的红。
这对他来说倒是没什么,只是对面看著的梅寂喜面色愈发铁青,握著长剑的手咯吱作响。
“放了他!”梅寂喜从喉咙里挤出话来,“你要什么?钱?还是权?我什么都能给你!”
架著他的那黑衣人嗤笑一声,对著不远处的几人喊:“梅寂喜!要么你自断一臂,要么就送你这位小郎君下黄泉走一遭。”
不等梅寂喜回话,黑衣人手中剑刃微动,陷入池点欢的皮肉中。
不过几息,殷红的血珠顺著脖颈滑落。
梅寂喜目眥欲裂,千防万防,竟是没能防住一个趁乱偷袭的!
“一臂换一命,”黑衣人接著道,“划算吧?”
不划算,池点欢替梅寂喜答。
手里攥著的匕首泛著凉意,他心里嘆气,这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