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骗子。
“药!庄琛!”他朝著身后又吼了一声。
攥著药从马车处折返的庄琛却只是支著剑,扑通一声跪在梅寂喜的身前,而后缓缓垂下脑袋。
“主子,人已经死了。”
人確实已经死了。
闔著眼,一只手臂无力地垂下,胸膛不再起伏。
……死了。
死了。
梅寂喜闭了闭眼,將闔著眼的池点欢圈进怀里,无法抑制的心痛锥心刺骨般蔓延开。
似乎还能听到心臟寸寸开裂的声音。
“怎么办?”
一只手抚在怀里人的脸颊上,他喃喃问:“怎么办啊……我们还没回江陵,怎么办啊?阿池?”
林间又颳起山风,日光下,那些捲起的沙尘被照得分外清晰。
良久,梅寂喜紧了紧手,再低头看去,空了,怀里空了。
人不见了。
-
“哐当!”
漆黑的臥室里,床上竟滚下来一个人,这人的身体陷在白绒地毯里,胸膛正剧烈起伏著。
嘎吱一声,臥室门被推开,下一秒,漆黑的屋子里顿时大亮。
还不等看清地上的人,池亦殊瞳孔猛地一缩,旋即箭步上前將人从地上打横抱起。
“欢欢?”他慌乱地去摸池点欢的脸。
烫,烫得像是要融化了。
只见池点欢脸色苍白,两颊却泛著异常的潮红,双唇微张著,似乎在说著什么。
池亦殊探头去听,却听不清究竟在说些什么。
只不过出去了一天,回来怎么就发起高烧了……他动作迅速地將人按在床上盖好被子。
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床上的人,只听他念道:“没事的,很快就会没事的。”
话落,池亦殊抄起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又匆匆下楼取来冰袋和体温计。
很快,“滴”地一声。
体温计上跳出数字,40度。
池亦殊呼吸一窒,屈身將滑落的冰袋给池点欢重新贴好,这才发现这人的躯体还在小幅度地发著抖。
像是搁浅的、濒死的鱼,池点欢双目紧闔,正急促地呼吸著。
“欢欢?”他指尖微颤,摸了摸池点欢的脸颊,又喊了一声,“欢欢......”
昏迷的人又怎么可能给出反应。
直到漫长且煎熬的十五分钟过去。
姍姍来迟的家庭医生刚叩响门,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的僱主死死抱著一个黑髮青年。
里面的人倏地侧目而来,说话声音有些发抖:“救救他,快!救救他!”
这老头也不敢耽误,拎著小药箱上前,想看看病人情况,僱主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
好说歹说半天,池亦殊才终於鬆开手,像是终於清醒了一些,立在旁边死死地盯著床上的人。
“受寒了还是怎么了?”老头探了探池点欢的脉搏,问:“怎么这么烫?”
“不可能受寒,他一直待在房间里……睡了一天。”
老头狐疑地点点头,片刻后,皱著眉又问:“怎么还脱臼了?”
“脱臼?”池亦殊攥紧了手,“怎么可能会脱臼?”
监控里,池点欢安安分分地在床上睡了一天,动都没动过,又怎么可能会脱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