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苻笑骂让谭斯京马不停蹄来意大利,成为他手里的炙手可热的利器。
“闲出病了?”谭斯京平淡回应。
江苻忍俊不禁,“你爹那德性,学法是没的说,那就真学商呗,不想在家来我这儿?半个企业都给你。”
这话他可不是真吹,要是谭斯京愿意,是真愿意给他。
在这儿无人的夜晚,江苻那斯文儒雅的外表被撕碎,剩下的是洒脱自如。
“上回你让我道歉那事儿,我可是一句话没说就应下了。”
谭斯京没应他,而是淡淡说:“江苻,跨国电话费,真挺贵的。”
江苻当即就沉默了,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到一声长嘟。
电话挂了。
柔软长臂穿过谭斯京精瘦有力的腰间,背脊贴上温热身躯,随之而来的是淡淡薰衣草香。
白日里那点酒味早已消散,小姑娘收拾过,这会清新淡雅。
谭斯京转过身,苏祈安当即落入他怀里,手还圈着他。
他看她,眼眸深邃,嗓音比夜色还要缱绻,“酒蒙子,这会醒了?”
苏祈安带着初醒时的惺忪,她刚醒就下了床寻他,一路凭借着本能反应过来。
她有些懵懵懂懂地看他:“什么呀?”
说话时的音软软糯糯,叫人心之所动。
谭斯京失笑,看着眼前的苏祈安,起了逗趣的心:“苏祈安,喝醉了就开始咬人,咬不到还哭,像小狗。”
苏祈安怔住,她信了谭斯京的话,大脑断了线,拼命回想白日里发生的事儿。
好半天才发觉谭斯京在逗她。
小小哼唧一声,扑进谭斯京怀里,又软又乖,“你骗我!”
谭斯京很轻地笑了,那笑声酥耳,撩人无比。
苏祈安贴在谭斯京胸前,抱着他。
谭斯京低头看小姑娘,冷光下她的侧影清秀,不施粉黛的脸庞净白。
他忽而想起苏祈安之前要的那纸飞机。
那天送苏祈安回去,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这阵子身在国外,时至今日才想起。
好不容易找了张薄薄的书纸撕下折了,递到苏祈安手里时,她眼里闪过几分喜悦,光线下,那架纸飞机被折射出清冷的光。
小姑娘把纸飞机捧在手里,虔诚又仔细地查看。
像对待什么珍宝。
这副模样倒是让谭斯京心潮澎湃,他忽然问她:“去酒吧做什么?”
他说的是今天白天的事儿。
去酒吧做什么?苏祈安从来没想过这件事。
当时只觉得委屈得不得了了,明明哪哪儿都不想去,却在打车的瞬间向司机报出地址。
“start酒吧。”
开始,即开始。
那点子有些不堪的事儿怎么能向谭斯京说,她自个听了都觉得有些好笑。
父母送她出国留学深造,给她当作生日礼物,她不要,还觉得委屈上了?
说出去都觉得不知好歹,不懂享清福。
苏祈安摇摇头:“就是有些想你。”
明月当头,夜色愈来愈深,天空如黑幕。
苏祈安问谭斯京:“谭斯京,你能不能带我出去玩呀?”
没说由头,谭斯京应下,“去哪儿?”
“楼下海滩?”
十二点的钟声即将到来,苏祈安在抵达附近沙滩的那一刻把手机关机。
无人知晓,无人问候的时刻,她和谭斯京手牵着手走在沙滩上。
附近的小店此时此刻依旧在放着歌。
放着一首苏祈安耳熟能详的歌曲。
海风微凉,耳边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裹挟着宁静轻柔的纯音乐钻进耳道。
气氛良好,沁人心脾,少有的让人能放下烦恼的时刻。
苏祈安睫毛轻颤,她不知道谭斯京是否听过这首歌。
而谭斯京却忽然问她:“柴可夫斯基-六月船歌。”
苏祈安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谭斯京无奈地笑:“不允许不懂艺术的人听艺术曲?”
这话听着倒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没有呀,只是有点惊讶。”
苏祈安走到海滩礁石上坐下,习习海风吹拂。
谭斯京也跟着坐在她身旁。
睡了一觉,苏祈安的心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
海浪拍打礁石
,银白月光照的海面如霜,水下的贝壳隐隐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