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5章 铜锣烧  日偏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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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建国下岗那几年,绥城悄然兴起了一阵老虎机风潮,不同于哈建国每日游手好闲地带着女儿坐在彩票店碰运气,蒋亦梅的丈夫李军仗着自己是当年做家具发家的万元户,由朋友介绍,开始频繁出入绥城郊区的地下赌场。

一开始,李军只是趁着妻子后半夜睡着,偷偷跑去玩两三个小时,就当做解压的娱乐,短暂从社交网中悬置。

可是随着赌博的快感麻痹感官情绪,他开始陷入由赌博带来的迷境中,十秒钟一局的赌博游戏看起来是那么的简单又安全,在精心设计的音效和灯光之下,一小时连拍三百次电子按钮足够成瘾,除了输赢,时间在李军脑中失去了概念,他开始流连赌场夜不归宿。

似乎赌场里那个被机器灯光照亮他才是真实的,而赌场外的一切都变得那么复杂又虚无,像一场没有意义的劳碌。

蒋亦梅带着孩子多次堵在赌场门口找人,可是李军仍然迷不知返,连孩子哭叫着“爸爸”也不能唤醒他的良知。

赌博带来的成瘾性不亚于嗑药。

不到半年,他白天不再工作,连家具厂的生意也不再关心,之所以会回到家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找妻子要钱去赌。

如果妻子没有按时准备好钱财,他便对妻子使用暴力,如果挨打还不能让她交出存款,他便恐吓杀掉不到三岁的儿子。

哈建国就是在那样一个上午,兴高采烈地走进了李军的家具厂。

前一天的下午,因为保险柜里分文不剩,蒋亦梅刚遭受过丈夫的毒打,为了最大程度侮辱妻子,并成功拿到家里的钱不惊扰亲朋好友,李军对她的虐待一直都在外人难以察觉的隐私部位,所以哈建国在向年轻的老板娘描述自己想要的单人床时,并没有发现面前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妥。

就在他付完订金时,当年还跟着父姓蒋子凡从楼上跑下来,突然一头扑进母亲的怀里,撒娇着要她抱。

蒋亦梅身下吃痛,以“妈妈在忙”为由拒绝了几次,儿子还是不依不饶地爬到了她的怀里,抱着她的脖子,像只猴子似的来回地晃,说自己想吃哆啦 a 梦里面出现的铜锣烧。

那时绥城物资并不丰富,因为远在内陆,更少见他国进口食品,蒋亦梅不知道什么是铜锣烧,蒋子凡便“咿咿呀呀”地闹起脾气。他哭唧唧地在母亲的大腿上蹦跳,用手扯着她的发髻,反复摇晃着她的肩膀嚷着“妈,给我买。求求你,给我买!我想要!”

痛吟从蒋亦梅的唇角渗出,她额角冒出豆大的汗珠,哈建国将收据放回钱包,见凳子上的女人身体倾斜,状况不对,刚犹豫着问了一句:“你没事吧?”蒋亦梅径直晕倒,掉落在地。

孩子磕到脑袋,爬起来对着蒋亦梅的方向大声哀嚎,哈建国连忙抱起孩子查看他的额头,还好,是皮外伤,他用哄哈月那种声音哄着蒋子凡,再定睛一看,躺在地上的蒋亦梅面无血色,米色的裙子上,已经渗出了不少脓血。

当天不顾哈建国的建议,在几分钟后转醒的蒋亦梅拒绝去医院看伤。

她只是眼眶通红地恳请面前的陌生男人先带自己的儿子出门买些吃的,方便自己处理伤口。

因为自己也是家长,哈建国对蒋亦梅母子抱有怜悯之心,当即抱起孩子,走到家具厂对面的小卖部,在货架前买下了里面所有种类的面包。

将红豆面包之中的红豆内陷挤进奶油面包之中,然后再用大掌将圆形的面包压成饼状。

蒋子凡拿到哈建国递给他的“铜锣烧”兴奋得手舞足蹈,大口往嘴里塞着,一溜烟跑到家具厂楼上,去找母亲炫耀。

不一会儿,哈建国也跟着孩子的方向走上楼梯,手里还拿着一些医药用品,寻着母子俩嬉笑的声音踱步走到浴室。

浴室之内,蒋亦梅坐在矮矮儿童板凳之上,她的头发刚才被儿子扯散,濡湿的长发贴着姣好的面容一直垂到胸前,三伏天,她脱了长裙,泡在冷水中清洗,身上只剩下一件肉色的衬裙。

潮湿,逼仄总是被诗人誉为疼痛和甜蜜。

哈建国那天的感受也是一样,他像是误入了他人的后花园,花园内有一地开到荼蘼的玫瑰。

哈建国看了一眼,理应要后退,但除了蒋亦梅沁水的皮肤外,更让他刺目的是她身上那些糜烂腐败的伤口。

而顶着这些伤口,蒋亦梅像是感知不到疼痛和羞耻,还在对儿子微笑,她亲昵地伸手剐蹭了一下儿子的脸蛋,柔情似水地说:“那你有没有谢谢叔叔?”

“叔叔真是个好人对不对?”

当日,哈建国将手里的药品放在楼梯口便匆匆下楼,脚步凌乱,跑得急切又仓皇。

可是直到下午在学校接完女儿回家,吃过炒面躺在床上,他那颗不安分的心脏还是在不停的收缩颤动。夜里闭上眼睛,赵春妮正在旁边抱怨着班上的领导又在给她穿小鞋,要是丈夫不是这么无能她也可以不受他人脸色。

可正在被批判的哈建国没有认真反省,他思想开小差,一闭上眼睛,又回到了那间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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