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府,听雨轩。
二楼临窗雅座,几位锦衣公子围坐,茶香裊裊。
“晏兄,何时到的凉州府?也不说与我等知会一声,好为你接风洗尘啊。”
晏清河端起茶盏,浅啜一口,脸上掛著温和笑意:“也是刚到不久,琐事缠身,未来得及叨扰诸位,还望海涵。”
他话虽如此,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前几日才信誓旦旦与音儿说,这听雨轩,自己不过是陪她来开开眼界,並非熟客。
今日若非这几位旧友盛情难却,他是万万不肯再踏足此地的。
好在音儿这几日不在凉州府,否则若是撞见......
晏清河轻咳一声,压下心头那点不自在。
“晏兄这几日,怕不是忙於俗务,而是佳人在怀,乐不思蜀了吧?”旁边一位穿宝蓝长衫的公子挤眉弄眼,促狭笑道。
“周兄莫要胡言。”晏清河无奈摇头。
周公子得意一笑,“你们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去晏兄府上拜访,你们猜怎么著?这小子家里有女人的痕跡!”
座上几人顿时来了兴致。
“哦?是哪家的小姐,竟能让晏兄这般上心?”
“快快道来,莫要卖关子!”
周公子正要开口,雅间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一道略显哀怨的声音飘了进来:“晏兄啊晏兄,你可叫小弟我找得好苦哇!”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锦袍公子,手持摺扇,形容略带几分憔悴,不是那林家公子又是谁?
林公子径直走到桌前,目光落在晏清河身上,满是幽怨:“晏兄,你前些日子那般绝情,今日却在此处与友人品茗赏乐,可曾想过小弟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林公子话音未落,雅间內气氛顿时微妙。
晏清河捏了捏眉心,只觉额角青筋又开始隱隱作痛。
这姓林的,当真是阴魂不散。
座上其余几位公子皆是一愣,面面相覷。
那宝蓝长衫的周公子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摇著扇子道:“哟,林兄这是唱的哪一出?莫非晏兄欠了你风流债不成?”
晏清河瞪了周公子一眼,后者回以一个更加促狭的笑容。
另一位略显敦厚的公子放下茶杯,皱眉道:“林兄,周兄,此乃雅敘之地,莫要喧譁,林兄,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对晏兄如此幽怨?”
闻言,林公子有些心虚,支支吾吾。
毕竟,追求好友的妹妹这种事,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晏清河面无表情,放下茶盏,看向那宝蓝长衫的周公子:“周兄,若有人死缠烂打,意欲追求你家妹子,你当如何?”
周公子闻言一怔,隨即哈哈一笑,浑不在意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人倾慕舍妹,那是她的福气,只要不是歪瓜裂枣,品行尚可,我自然乐见其成。”
“哦?若是个素有风流名声,常年流连丛之人,周兄也觉著无妨?”
周公子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猛地一拍桌子,瞪大眼睛:“那还了得!我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林公子闻言,身子一颤,连忙乾咳一声,脸上挤出討好的笑容,对著晏清河急切道:“晏兄,晏兄明鑑!为了令妹,小弟我,我愿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从此守身如玉,绝无二心!”
雅间內,一时寂静无声。
眾人也算是听出了事情的原委。
大家都是有妹之人,自然对晏清河感同身受。
那略显敦厚的公子最先沉不住气,他轻咳一声:“常言道祸不及家人,你这般行径,已是搅扰了晏兄清净,如今更是牵扯到令妹,林兄,还是莫要再执迷了。”
“是极是极,晏兄既已明確回绝,你又何必强求?岂非失了风度,也让晏兄为难?”
见眾人都是如此说,林公子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几次张口,却终究是没敢再辩驳半句,只拿一双哀怨的眼瞧著晏清河。
周公子端起茶盏,挥了挥手,示意此事揭过,笑道:“行了行了,多大点事,今日喊诸位一同前来,一是敘旧,二来嘛,也是便如同当年在学府那般,一同畅谈几句。”
“周兄此言甚合我意!”
无论哪个时代,都有不少人热衷於高谈阔论,指点江山。
眾人正说笑间,雅间外忽地传来一阵喧譁,隨即归於平静。
紧接著,楼下大堂中央的高台上,缓缓走上一位青衫老者。
此人姓李,乃是这听雨轩的镇场之人,也是凉州府里消息最灵通的说书先生,常有料事,能得第一手。
“......要说那覆海真君,乃是修行八百载的大妖,神通广大,凶焰滔天!搅得是黑风潭水浪滔天,凉州百姓人心惶惶,幸得我镇妖司陈指挥使,老当益壮,神威盖世,亲率司中精锐,深入险地,与那妖孽大战三百回合......”
“陈指挥使的修为,当真是深不可测。”一位公子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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