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莽大汗笑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边扭动脖子,边活动了一下手腕。
朝著宋知非走去。
而后,他跑了起来。
一声怒喝,他高高跃起。
右手抬起,朝著宋知非的方向,狠狠砸过去。
在他身后,那尊狼首人身的法相,亦是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仰天咆哮!
“给我死!!!”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拳,宋知非的面色,没有半分变化。
“啊!!!”
他怒吼出声,浑身的神力,尽数灌入手中长枪。
枪身之上,金光大作。
不退不避!
长枪一挺,迎著那轰然砸下的拳头,悍然刺出!
轰——
一声巨响。
那想像中分庭抗礼的画面,並未出现。
枪尖上的那轮烈日,仅仅支撑了一息。
宋知非整个人便倒飞而出,狠狠地砸在地上,带出一条数十丈长的长沟。
阳圣之道,在显圣境內,或许可称近乎无敌。
然,法相之下,皆为螻蚁。
“噗——”
宋知非一口鲜血喷出,身上的甲冑早崩碎,长枪也断成了两截。
北莽大汗走到了宋知非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你的傲气,倒是和我有几分相似......”
“可惜,你看错了我们之间的差距,也高估了你自己。”
然鹅。
宋知非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
“你笑什么?”
“一群...井底之蛙,哪里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以为你踏破了一座关隘,便能入主这天下?”
北莽大汗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你可知......你如今脚下这片土地,它的主人是谁?”
北莽大汗沉默著,盯著宋知非的眼睛。
很平静。
他拓跋宏,一生征战,杀人无数。
他最懂这种眼神。
这不是虚张声势,也不是临死前的嘴硬。
而是一种见识过更高层面的力量后,所產生的绝对自信。
拓跋宏的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一丝不安。
会是何等人物?
能让宋知非这种寧折不弯的男人,在临死前,依旧对其抱有绝对信心?
难道,南朝传来的那些消息......
是真的?
“你怕了?”
拓跋宏的瞳孔,微微收缩。
便在此刻。
一道苍老的身影,出现在拓跋宏的身侧。
“大汗。”
拓跋宏回过神,眼中的犹豫消散而去。
“大祭司。”
那老祭司看了一眼地上只剩半口气的宋知非,缓缓开口道:“您的心,乱了。”
拓跋宏没有否认。
“一头狼,不会因为听到了来自远方山林的动静,就放弃眼前肥美的羊群,更何况,如今的我们,早已不是孤狼。”
话音落下。
老祭司身后,一头巨大三头狼虚影,缓缓浮现,对著天空咆哮。
两尊法相!
拓跋宏目光重新坚定起来。
是了。
如今,北莽已经有了两尊法相。
那女人再强,又能如何?
难不成,还能同时,与两尊法相为敌?
更何况,她远在京城。
等她赶到,这北境千里之地,早已化作他北莽的牧场!
拓跋宏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张狂。
“是我多想了。”
言罢,他低下头,重新看向地上的宋知非。
“你很不错。”
“为了奖赏你的勇气,本汗决定,亲手送你上路。”
宋知非脸上依旧掛著讥讽的笑。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一日,凌霄殿中的琴音。
这一生,生於帝王家。
见证过王朝的鼎盛与覆灭。
能死在这北境战场,为这片曾属於他宋家的土地流尽最后一滴血。
值了。
拓跋宏抬起了脚,便要將宋知非的头颅踩得粉碎。
忽然。
他抬起的脚,僵在了半空。
拓跋宏与老祭司,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齐齐抬头,望向天际。
正在城中肆虐的北莽大军,守城的士兵,都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天空,出现一个黑点。
眾人还未看清。
声音已经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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