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默盯著手机屏幕,拇指悬在发送键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那条编辑了整整一天的简讯只有简单几个字:
“明天下午三点,北电门口那家咖啡店,见一面?”
他刪了又改,改了又刪,最终还是没敢加上任何称呼——“热依扎”三个字打出来都觉得烫手。
“发送。”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齐默猛地把它反扣在桌上,像是怕被什么烫到。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最后停在窗前。
金麒影视的落地窗外,bj的夜色灯火通明,车流如织。
可他的思绪却飘回了2004年那个夏天的牛街小巷,阿达力的拳头、染血的瑞士军刀、热依扎被拽走时那只掉落的红色拖鞋。
“操。”
齐默揉了揉太阳穴,转身拿起外套,决定今晚提前下班。
………
第二天下午,齐默提前半小时就到了那家咖啡店。
北电门口的“光影咖啡馆”还是老样子,木质招牌上的漆已经斑驳,门口的风铃隨著推门发出清脆的声响。
齐默选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美式,然后开始无意识地转动左手手指。
窗外,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过,有人抱著剧本大声討论,有人举著相机拍作业。
齐默恍惚间看见2003年的自己和热依扎。
她扎著高马尾,脖子上掛著那条银色哈萨克项链,而他穿著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手里攥著刚写完的剧本。
“你来得真早。”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回忆。
齐默猛地抬头,热依扎就站在桌前。
她变了,又好像没变。长发剪成了利落的锁骨发,脖子上那条银色项链还在,只是多了几道细小的划痕。
她穿著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没化妆,眼角有淡淡的细纹,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依然明亮。
“坐。”齐默喉咙发紧,声音乾涩得像是很久没说话。
热依扎拉开椅子坐下,把包放在一旁,然后安静地看著他。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齐默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著咖啡杯边缘,热依扎则低头搅动著刚上的拿铁。
两人谁都没先开口,仿佛谁先说话谁就输了这场无声的较量。
窗外,一群表演系的学生嬉笑著走过,有人模仿著某位老师的口音,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那笑声刺得齐默耳膜发疼。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热依扎扯了扯嘴角:“你先说。”
齐默深吸一口气:“你哥……还好吗?”
话一出口他就想扇自己一巴掌,这他妈是什么开场白?!
热依扎愣了一下,隨即笑出声:“还行,退役后开了家健身房,现在当教练,脾气比当年好多了。”
“哦……”齐默点点头,又陷入沉默。
咖啡厅的背景音乐换了一首钢琴曲,轻柔的旋律让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
“你找我,是想说什么?”热依扎终於直接问道。
齐默的手指顿了一下。
“就是觉得,当年的事,该有个正式的结束。”他低声说,“我们连分手都没说清楚。”
热依扎盯著咖啡杯,半晌才开口:“我以为我哥那一顿打,已经算很明確的'分手信'了。”
齐默苦笑:“那不算。”
“那什么算?”她抬眼看他,“非要你亲口说'我们分手吧'才行?”
“额…。”
………
热依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行,那现在补上。齐默,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沉重地插进齐默的胸口。
他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听到这句话还是会疼。
“嗯?”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又是一阵沉默。
热依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突然问:“你后来拍的那部《那个男人来自地球》,为什么只有一个女角色?”
齐默一怔,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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