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些故事,不適合圆满结局。”他轻声说。
热依扎盯著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还是这么矫情。”
齐默也笑了:“你倒是比以前直接。”
气氛终於鬆动了一些。
“你现在怎么样?”热依扎问,“听说你公司开业那天,半个娱乐圈都去了。”
“还行,就是忙。“齐默耸耸肩,“你呢?有在演戏吗?”
“在北电当助教老师,”她笑了笑,“带表演系高职班,就是你当年最看不起的那个教室。”
齐默有些惊讶:“我什么时候看不起高职班了?”
“军训聚餐那天,你说'高职班的学生连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是谁都不知道'。”
齐默语塞,“我那是,喝多了乱说的。”
热依扎轻笑一声,没再追究。
两人又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既不像老友重逢,也不像旧情人敘旧。
更像是两个曾经很熟悉的人,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彼此的边界。
“当年......”齐默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你后来为什么没联繫我?”
热依扎的手指轻轻敲著杯沿:“我哥没收了我手机,把我关在家里一个月。等放出来时,听说你已经回家了,后来你又去美国交流了。”
“......因为我?”
“因为你,也因为他自己。”
她嘆了口气,“他那时候刚退役,脾气暴躁,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配不上我。”
齐默苦笑:“他倒是没说错。”
热依扎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窗外,夕阳的余暉洒进来,给两人的侧脸镀上一层暖色的光。
“其实我今天来,还想跟你说声对不起。”齐默突然开口。
热依扎挑眉:“为什么?”
他低声说,“为当年的事,如果我能再强硬一点,或者......”
“或者什么?”她笑了,“再被我哥打一顿?”
齐默也笑了:“至少该正式道个別。”
………
热依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齐默疑惑地接过。
“打开看看。”
齐默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
2004年情人节,他在女生宿舍楼下用dv拍下的那一瞬间。
照片上的热依扎正伸手去抢摄像机,而他笑著躲闪,背景里还有起鬨的同学们。照片背面写著一行字:
“给未来的我们——无论结局如何,至少这一刻是真的。”
齐默的喉咙突然发紧。
“本来想情人节时给你的,”热依扎轻声说,“结果一直没机会。”
他盯著照片看了很久,最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信封。
“谢谢。”
热依扎笑了笑,拿起包站起身:“我该走了,晚上还有课。”
齐默抬头看她:“这就走了?”
她顿了顿,“嗯,对了,下个月我毕业演出,你会来吗?”
“看情况吧。”齐默站起身,“我送你?”
“不用。”
热依扎摇摇头,突然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带,“领带歪了。”
她的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下巴,带著熟悉的温度。齐默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再见,齐默。”
她转身离开,风铃隨著推门声再次响起。
齐默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阳光透过玻璃窗,在热依扎的白衬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就像当年小院里葡萄藤的影子。
咖啡已经凉了。齐默拿起那个信封,又看了看里面的照片,最后把它放进了西装內袋,靠近心臟的位置。
窗外,夕阳彻底沉了下去,bj的夜晚再次亮起灯火。
齐默站在窗前,突然想起2003年军训结束的那个晚上,热依扎坐在双槓上对他说过的话:
“有些故事,不一定非要有个结局。”
他掏出手机,给助理髮了条消息:
“帮我查一下北电03级毕业演出的具体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