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器的蓝光在黑暗中微微闪烁,將齐默的侧脸镀上一层冷色调。热依扎站在门口,看著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不断回放今天拍摄的母女相拥镜头。那个画面已经重复播放了十七次。
“还没休息?”她轻声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剪辑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齐默似乎早就知道她在那里,头也不回地说:“再检查一遍明天的拍摄素材。”他的声音比监视器的蓝光还要冷。
热依扎走近,將冒著热气的咖啡放在他手边。“加奶不加。”她故意用他们当年的暗號。
齐默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了一下,终於转过椅子。
他接过咖啡时,他们的指尖相触;热依扎故意让这个接触多停留了0.5秒,但齐默迅速抽回了手,仿佛被烫到一般。
“今天那场母女戏,”热依扎靠在剪辑台上,丝绸睡衣的下摆擦过齐默的西裤,“你是按什么参考拍的?”
齐默的目光落在监视器上,那里定格著龚丽崩溃的表情特写。
“大一那年,”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急性阑尾炎住院,你妈半夜从外地飞来。”
热依扎的呼吸停滯了一瞬。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消毒水的气味,病房惨白的灯光,还有醒来时看到的景象:母亲趴在床边睡著,而病房外的长椅上,齐默蜷缩著身体,手里还攥著医生给的处方单。
“你记得这么清楚。”她声音发紧,手指无意识地绞著睡衣腰带。
齐默终於看向她,眼神却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好导演都擅长观察。”
他啜了一口咖啡,“就像我知道,你今天在拍被绑戏时,左手小拇指一直在抽搐,那是你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热依扎的心沉了下去,他记得她的一切细节,却用导演分析演员的语气说出来。她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那个会为她熬夜写论文的齐默了。
“所以这部电影,”她强撑著问,“你早就想好了要我演?”
齐默关掉监视器,室內顿时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勾勒出他的轮廓。
“我只知道,”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没有人比你更懂那种等待被救的心情。”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热依扎心里。她突然明白,齐默选她不是因为旧情,而是因为她確实最適合这个角色。一个曾经被他“救”过,又被她拋弃的人,当然最懂得等待的滋味。
“明天六点开工。”齐默站起身,西装外套擦过她的肩膀,“別迟到,女主角。”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让热依扎浑身一颤。她慢慢滑坐在地上,月光照在那杯被齐默喝了一口的咖啡上。杯沿还留著淡淡的唇印,就像他们之间那些无法抹去的过去。
剪辑室里安静得可怕。热依扎终於允许自己流下今晚第一滴眼泪,却听见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有人在那里停留了整整三分钟,最终选择离开。
她知道是谁。就像大二那年冬天,齐默总是站在她宿舍楼下,却从不上楼按响门铃。
.......
杀青宴设在半岛酒店的露台餐厅,维多利亚港的夜风裹挟著初夏的暖意拂过每个人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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