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一手控韁,一手挽著三眼銃,目光如电,扫过冲得最近的清兵,口中炸雷般的声音一时压过了战场喧囂:
“建奴狗崽子们!吾乃凤翔许言!多鐸首级在此,有种的儘管追来!看汝等鼠辈还有多少头颅可斩!”
话音未落,他猛地拨转战马,三眼銃指向洛阳城的方向,喝道:“弟兄们!隨我衝杀出去!”
“杀——”
马蹄翻飞,践踏著满地血污与碎肉,许言一马当先,如同刚从地狱血池中杀出的魔神,率领靠拢聚集过来的骑兵,朝著包围圈最为薄弱的方向,带著一往无前、无人敢轻攫其锋的气势,开始了狂暴的突围衝锋!
而隨著许言的震声大喝,战场上围拢过来的清兵也都看见了插在他背上的那颗首级,藉助著周围大亮的火光,他们中许多人很快便认出了那颗首级的身份——
大將军多鐸!
“主子爷——”
“是大將军的头!”
“天杀啊!明狗把大將军的首级……掛起来了!!!!”
在清兵惊天动地的悽厉號角声中,那高挑在虎枪顶端的头颅,在火光的映照下轮廓分明,剩下半截的辫子隨虎枪摆动而摇晃著,死不瞑目的空洞眼神仿佛在无声控诉著整个八旗被践踏的尊严。
这景象,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了一勺冰水。
恐惧在蔓延,但更快的,是山呼海啸般席捲而来的狂暴,远处还在奔来的清军可能尚不明就里,但眼前这些亲眼目睹,或从同袍骇叫中確认的事实的、中军附近残存的清兵,尤其是一些低级军官和巴牙喇,彻底疯狂!
他们的眼睛立刻变得比许言銃头上的血更加腥红,极致的屈辱,滔天的仇恨,直接压倒了对许言那杀神之姿的畏惧。
当然,其中也有为了自己家中族人的未来的担忧——若是他们眼睁睁看著多鐸被斩首,首级还被抢走,自己和家人定然会被贬为奴隶,过上比奴隶更加生不如死的生活。
要是他们为了夺回多鐸首级而拼死而战,乃至战死,自己的家人就不会被波及了!
“杀了他们!夺回大將军的首级!”
“放箭!放箭!別让他们跑了!”
“围住他们!为王爷报仇雪恨!”
一个个八旗兵像疯狗一般汹涌扑上来,发出不似人声宛若野兽般的嚎叫。
一个离得最近的拔什库目眥尽裂,几乎忘了自身生死,挥舞著长刀,带著十几名同样陷入癲狂的甲兵,不管不顾地扑向许言。
他们衝锋的姿態不再是职业军人的战术配合,而是彻头彻尾的,野兽般自寻死路的赴死衝击。
“挡我者死!”
面对四面扑杀而来的敌军,许言浑然不惧,他发出的炸雷般的怒吼压过了清兵的非人嚎叫,將沉重的三眼銃抡圆起来,直接对上了拔什库劈头斩落的长刀。
噹啷!
只听一道刺耳的金属爆裂巨响,长刀直接应声而断,碎片激射,那沉重如杵的銃身,裹挟著许言全身的巨力和战马前冲的狂猛势头,毫不停歇,狠狠砸在拔什库因惊骇而扭曲的面门之上!
噗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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