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骨肉碎裂声清晰可闻,拔什库的整个颅骨如同被重锤砸中的西瓜般,瞬间塌陷变形,整个爆裂开来。
红的白的喷溅而出,身体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软软栽倒坠马。
许言手腕猛地一翻,沉重的銃声携著四溅的脑浆借势横扫,狠狠刮过旁边两名甲兵的胸腹铁甲。
嘭!
銃头击打在铁甲的瞬间,那甲片直接扭曲碎裂,內里的骨肉瞬间化为模糊的一团,两名甲兵哼都没能哼一声,便被恐怖的怪力砸飞出去,撞倒了后面几名狂扑的清兵。
还有清兵试图扑上来,却被许言身后的马宝和骑兵们张弓放箭,射杀数人,小型包围圈乍然出现一道染血的缺口。
“隨我冲!”
许言再度怒吼,根本不给敌人重组阵型的机会,一马当先策马跃出人群,同时將沾满血肉脑浆的三眼銃再次高高扬起。
每一次抡砸,都带著千钧之力,如同开山凿路一般,那沉重铁器撞击肉体或甲冑的闷响,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骼爆裂声,成了战场上最摄人心魄的死亡节拍。
“放箭!快放箭!”
眼见许言几乎要强行杀穿,有清军军官声嘶力竭地嘶吼起来。
几支零星的箭矢尖啸而来,当先的箭矢几乎是擦著许言的头盔飞过,他连忙將三眼銃抡得如风车一般,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黑影,將飞来的箭矢砸飞,格开。
他身后的骑兵们紧紧跟隨,挥砍突刺,將那些不断汹涌上来的敌军斩於马下,但也不时有人发出惨叫,坠马而亡。
汉军绿营兵惊惧地望著那些昔日高高在上的满洲大兵,就好似屠猪宰狗一般被明军轻易杀死,哪里还有凑上前去的勇气,被嚇得肝胆俱裂,四散奔逃。
孔有德並不清楚中军发生了什么,他率领麾下的乌真超哈营匆忙往战场赶去,迎面便看见许多汉人士卒抱头鼠窜。
他看著这一幕,心中突然升起几分不祥的预感,连忙拍马上前,一把抓住其中一个绿营把总,逼问道:
“中军的战况如何?尔等怎敢不受命令擅自溃逃!”
那把总见孔有德来势汹汹,身后又跟著大队人马,知道他身份不低,不敢隱瞒,眼中流露出难以遮掩的恐惧,哆哆嗦嗦道:
“明,明军杀入中军,据说大將军已经遇害,死於明军之手了!大家都在逃命,大人您也快逃吧!”
“什么?!”
孔有德听言,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从马背跌下,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將军多鐸怎么可能死於明军之手?
那,那可是守备森严的中军大帐啊!
见孔有德茫然无措,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那把总连忙接著说道:
“中军的满兵都已经疯了,那明將就跟杀神一样,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大家都跑了,大人同为汉人,还是不要去淌那趟浑水了!”他说到后面,还很好心地提醒了孔有德一声。
孔有德表情呆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是鬆开了那个把总,没有杀他,摆了摆手:“你走吧。”
把总听言,脸上一喜,连声感谢,如蒙大赦般加入了逃跑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