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解其意,身旁协助推轮椅的鉴查院四处主办严偌海见状,眉头微蹙道:“听君语调,似乎对其颇为看重?”
严偌海抿紧双唇,神情颇显愤懣。
“你可別忘了,兵昀差点命丧齐国!”
陈*摇头浅笑:“兵昀被俘,那是锦衣卫的失误,与凌玉何干?”
严偌海自然明白这一点,却仍迁怒於凌玉:“他到底是齐国人,我恼他又能如何?”
“你呀……还是老样子,跟年轻时一样固执。”陈*无奈苦笑,隨后笑著问,“拋开立场不谈,你不觉得他值得敬重吗?”
严偌海沉默未答。
陈*兴致盎然地列举起来:“弱冠之年便至九品,击杀半步宗师。
“初领大军北伐,深入北蛮,捣毁敌王庭,封狼居胥。
“沧州一战,生擒九品箭手燕小已,夺下沧州城……”
话越说越感嘆,陈*不由嘆息。
“自古至今,有这般功绩的,除了主角还能是谁?”
他的语气满是钦佩。
严偌海虽不悦,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毕竟,凌玉確实太过卓越。
这样的人物,古今难觅。
“只可惜……”陈*忽然感慨,“若凌玉能早生些时日就好了。”
“嗯?此话怎讲?”严偌海皱眉困惑,陈**的话语让他摸不著头脑。
陈**意识到自己失言,摇头轻笑:“无妨。”无人察觉,他那双聪慧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浓烈的孤寂与哀伤。
若是凌玉早二十年出生,凭他的风采,或许会有不同的选择……陈**默默嘆息,这句话他只能埋在心底。
无人知晓,陈**其实並不效忠庆帝。
他始终只忠於一人,一名女子,名为叶轻楣。
自从凌玉崭露头角,陈**就对他格外留意。
渐渐地,他深入了解这位年轻有为且忠君爱国的年轻人。
了解越多,遗憾就越深。
“可惜啊……”陈**再次嘆息。
严偌海以为他在惋惜凌玉未能生於庆国。
殊不知,陈**心中暗自补充一句:『可惜,没有如果……』
陈**低头拨弄轮椅扶手上的按钮,一股杀意在他心头翻腾。
我会让你得到应有的结局,一定……陈**决心坚定,“人到了。”
他忽然抬头眺望,远处一支队伍正从路尽头浮现。
使团远来,气势恢宏。
为首之人锦衣骏马,鼻樑高挺、剑眉星目,英姿勃发。
其身份无需赘述。
严偌海注视骑马的凌玉,冷声道:“院长说得不错,凌玉的確非凡,战功空前绝后,也许再无人能及,但……”
稍作停顿,他又道:“他终究太年轻。”
陈**缄默不语。
严偌海却继续畅谈。
环顾四周,迎接的官员皆面带严肃,显然是强忍怒火。
他知道,如今国內所有人都对凌玉恨之入骨。
院长自当明了,庆国来者不拒,唯独凌玉例外,此处於他无异深渊险境。
严偌海下意识握紧双手,眼神微寒,隱现杀气。
“这般出眾的凌玉,不论如何考量,陛下断不会容他生离京都。
“
严偌海语气温冷,字字含霜,那杀意非但出於己身,更昭示了庆国整体立场。
陈*沉吟许久,忽而轻笑:“谁能断言?兴许他便是要舍此一搏呢。
“
陈*凝视著马上英姿勃发的凌玉,眼见使团渐近,內心波澜起伏。
“总觉著某种预感。
“
“何等预感?“严偌海不解追问。
陈*略作沉吟:“仅是揣测,我想凌玉应深知此行凶险,依其身份,本无需亲赴,外交亦非其责。
“
“可他还是来了。
“
“正是此点令我困惑。
“陈*嘆息一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然则虎子在何处?总觉得他冒险入庆,必有隱情……“
陈*眉头深锁,思绪纷乱,越想越迷惘,难以理清线索。
已隱隱触及核心,欲探究竟时,又归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