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缓缓驶出槐树巷。
黎明前的京城已渐渐甦醒。
街边的早餐铺子支起了摊子,蒸笼里冒著热气,油锅里炸著油条,香气四溢。
“热乎乎的包子——刚出笼的!”
“豆浆!甜豆浆、咸豆浆——”
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为清晨的街道增添了几分生气。
路上,偶尔能看到其他赶考的贡士,有的骑马,有的乘轿,还有的像陆临川一样坐著驴车,匆匆向皇城方向赶去。
李诚驾著车,忍不住回头问道:“川哥儿,紧张不?”
陆临川摇摇头:“还好。”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是国家最高领导人亲自监考的殿试……以前虽然也经歷过无数次各种考试,但像今日这般严肃庄重的,还是头一遭。
李诚憨厚一笑:“那就好,那就好。”
驴车转过几条街,远处的皇城轮廓渐渐清晰。
约莫两刻钟后,舅舅將车停在了长安右门外。
按规矩,官员上朝的车驾最多只能送到此处,再往里,无论是谁,都需步行入宫。
“舅舅,殿试要考一整天,中午皇宫会管饭的,您先回去吧,晚上我自己回去就成。”陆临川道。
“那怎么行?!”李诚黝黑的脸上写满坚决,“你舅妈特意嘱咐我,一定要等你一起回去……”
陆临川见他一脸严肃,嘆了口气:“那您中午吃什么?这附近也没什么吃饭的地方……”
李诚从怀里掏出几块干硬的饼子,又晃了晃掛在车辕上的水袋:“有这个对付对付就行。”
陆临川还想再劝,但看舅舅那副雷打不动的样子,知道多说无益,只好叮嘱道:“那您找个阴凉地方歇著,別晒著了。”
李诚连连点头:“放心放心,你快进去吧。“
陆临川转身走向宫门,明白舅舅肯定会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
这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汉子虽然不善言辞,但对家人的关心却是实打实的。
在宫门前,陆临川取出功名文书。
守门將士仔细核对后,恭敬地將他引入皇宫。
穿过重重宫门,他被带到一处偏房。
几位身著青色官服的太监早已等候在此。
“请陆会元更衣。”为首的太监恭敬道。
他们动作麻利地为陆临川更换了统一的贡士服,又仔细检查了隨身物品。
这些太监態度极为恭敬,因为他们知道,今日进宫的读书人,最差也是三甲同进士出身,將来外放至少是个七品知县,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物。
检查完毕后,一位小太监引著陆临川来到一处偏殿等候。
殿內已有十几位贡士,其中就包括柳通和赵明德。
三人目光相遇,正要上前寒暄,却被一旁的礼部官员严厉制止:“肃静!不得喧譁!”
陆临川只好冲两位好友点点头,安静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环顾四周,这座偏殿虽不是主殿,但装饰已极尽奢华。
朱漆大柱上盘绕著金龙,殿顶的藻井彩绘精美绝伦,地面铺著光可鑑人的金砖。
陆临川神色淡然,但作为现代人,他对即將举行的殿试充满复杂感受,心中五味杂陈。
封建时代的科举考试严谨隆重,只要通过,就能跨越阶级……
不知过了多久,三百五十名新科贡士终於全部到齐。
礼部官员手持名册,逐一核对身份后,领著眾人列队向午门外行进。
午门外,四位阁老、六部尚书、六科给事中等朝廷重臣早已按品级肃立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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