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武虽觉不过癮,却也服气:“成,听你们的!”
果然,不到半日,寨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一根削尖的竹竿挑著件破烂的白布衫,有气无力地晃动著。
几名匪徒簇拥著一个瘦高汉子走了出来,那汉子一只眼蒙著黑罩,正是“独眼彪”。
他走到官军弓弩射程之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將军饶命!將军饶命啊!小的们愿降!愿降!”
李水生打马上前几步,秦修武和赵翰一左一右紧隨其后。
“既愿降,丟下兵器,自缚双手,鱼贯而出!”李水生声音冷冽,不容置疑。
“是是是!”独眼彪忙不叠地答应,回头厉声催促寨內匪眾照做。
很快,二百多形容狼狈、面有菜色的匪徒垂头丧气地走出寨门,在官军监视下扔下五八门的兵器,然后用准备好的绳索互相捆绑手臂。
独眼彪被带到李水生马前,他偷偷抬眼打量,见为首这年轻將领虽面容尚显稚嫩,但眼神锐利,气度沉凝,心下更是畏惧。
“罪囚……罪囚愿献上歷年所藏財货,只求將军网开一面,饶我等螻蚁之命!”独眼彪再次跪下。
李水生淡淡道:“尔等罪行,自有国法论处。財货何在?”
独眼彪连忙道:“就在寨中地窖里,小的这就带將军去取!”
他此刻只求活命,无比配合。
清点缴获时,独眼彪眼珠一转,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凑近李水生,压低声音道:“將军,小的……小的还知道一条大鱼的下落!只求將军看在此功劳上,能在上官面前为小的美言几句,从轻发落……”
“哦?”李水生目光扫过他,“说来听听。”
独眼彪精神一振,急声道:“是雾灵山的二当家,丁勇!前几日夜里,他带著几个人慌慌张张跑到我这小寨来,说是雾灵山完了,坐山虎栽了,求我收留。我……我哪敢啊!谁不知道朝廷天兵正在剿匪?我就给了他们些乾粮,让他们往北边老林子跑了!”
李水生、秦修武、赵翰三人闻言,眼神瞬间一凝。
丁勇!
此人乃是雾灵山匪帮的核心智囊,坐山虎的左膀右臂。
陆大人曾严令,务必留意此獠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所言属实?”李水生声音陡然严厉了几分。
“千真万確!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独眼彪指天誓日,“他们往黑风涧方向去了,那地方隱秘,易守难攻,是个藏身的好去处!將军若现在派快马去追,或许还能截住!”
李水生沉吟片刻,此事关係重大,已非他一个百户能独断。
他看向独眼彪:“若你所报属实,擒获丁勇,自会记你一功。但如何处置,非我所能定夺,需稟明陆大人。”
“是是是,小的明白!谢將军!谢將军!”独眼彪连连磕头,心中窃喜,自觉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带人去!”赵翰立刻主动请缨。
他心思敏捷,深知此事要紧,且黑风涧地形复杂,需智取而非强攻。
李水生看向赵翰,对於这位心思縝密、屡出奇策的兄弟,他颇为信任。
“好!你带一总旗本部精锐,再调一队京营善走山路的斥候,即刻出发。务必小心,丁勇非是易与之辈,若事不可为,以保全自身为上,我等再图后计。”李水生沉稳下令,叮嘱之中已显露出统兵者应有的担当与考量。
“得令!”赵翰抱拳,毫不拖沓,立刻点齐人手,带著独眼彪提供的粗略路线图,如利箭般射向北方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