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宫中的內侍便至陆府传旨,召陆临川入宫议事。
陆临川整束衣冠,隨內侍直入御书房。
姬琰神色沉静,几位內阁重臣皆垂手恭立在下首。
“臣陆临川,参见陛下。”陆临川上前行礼。
“爱卿平身。”姬琰直接开门见山,“今日召卿前来,所议之事有二。”
“其一,乃燕国公郑杰及其麾下京营之处置;其二,国债已募得三百余万两,除却紧要开支,公债署內仍存一百五十万两。”
“怀远此前让朕暂缓拨付,慎用此款。”
“如今库中有此余裕,依你之见,当如何效用,方能裨益国事最深?”
陆临川略一沉吟:“回陛下,臣愚见,此笔款项,当用於彻底整编京营。”
姬琰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微微前倾:“正合朕意!具体该如何施行?郑杰又当如何处置?”
“整军经武,首重士卒操练。”陆临川从容道,“操练之事,贵在严格,然其根本,可委於中下层军官。”
“此番剿匪,京营与虎賁右卫之中,確也淬炼出不少果敢勤勉之士,可堪提拔任用,担此重任。”
“然,练兵易,选將难。”
“士卒操演,只需肯多银钱,明赏罚,严纪律,不难成效。”
“但欲培育能独当一面、通晓兵法韜略之將才,却非旦夕之功,更无捷径可走。”
姬琰若有所思:“怀远之意是……重开武学?”
本朝原有武举,与科举並列,亦设有县学、府学层级之武学,旨在选拔、栽培军中栋樑之种子。
但武学废弛日久,积弊甚深。
如今若要重振,非但艰难万分,文官们也不会同意。
果然,此言一出,就看见几位阁老都想出来说两句。
陆临川立刻解释道:“陛下,臣所奏,並非重开旧日武学,乃请设『讲武堂』。”
“讲武堂?”姬琰与几位阁老皆露疑惑之色。
“正是。”陆临川頷首,“此堂非同於一般武学。”
“其旨在专司培养各类军官,只招收两类生员:一为勛贵子弟中可造之材,二为军中作战勇猛、颇有潜质的优秀人才。”
“此外,亦可令九边重镇之总兵、巡抚,荐举麾下驍勇善战、忠勤可嘉者入学深造。”
“陛下可亲任讲武堂祭酒,以示重视,並为朝廷遴选、储备將来之帅才。”
“学员毕业时,颁授凭证。”
“日后,凡欲在军中担任游击將军以上之高级武职者,必先取得讲武堂之毕业文凭。”
姬琰闻言,陷入深思。
他瞬间明了此举背后对於巩固皇权、重塑军事体系的深远意义。
这確是一条费不多却能收奇效的良策。
既能绕过文官系统对武事的掣肘,又能將军官的选拔与培训牢牢掌握於皇帝手中,更能藉此缓和与勛贵集团的关係,可谓一举数得。
“好!好!好!”姬琰抚掌,“此议甚佳!如此一来,军官之选任、晋升,皆有章可循,有径可依,朝廷亦能源源不断得获將才,实乃强军固本之良策!”
几位一直垂首恭立的阁老,此刻神色各异。
严顥率先发言:“陛下,陆学士所奏,確为振武强军之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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