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关感情,纯粹是利益。
“哼!”曾三哥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曾柏忽然又道:“往日都是十二分公司与我们交易,一应採买都是咱们,若是这兴汉军成了,那可了不得咯!”
“是阿!”曾三哥感嘆道:“沙捞越的精华在古晋,刘善邦越活越回去,坐等韁绳勒脖子,以至於拖延至今日!”
“怎么,你有兴趣?”他扭头看著自己这个平日里混不吝,吊儿郎当的儿子,立马就沉声呵斥道:“休起这门心思!”
“爹!”曾柏认真道:“那布鲁克为汶莱拉惹,虽自大称王,其实力在婆罗洲却是不容小覷。”
“兰芳公司投靠荷兰人至今,也不过千余人,且枪弹不足,而兴汉军如果再加八百,那就是两千之数!”
“这婆罗洲,何曾有如此雄厚的华人军队?”
“荷兰人会容忍?”曾三哥沉声道:“兰芳,汶莱,乃至於英国人,可都不是好惹的!”
曾柏面带坚毅:“爹,兴汉军一定会成功的!”
曾三哥面色严肃,心中不断地思量,良久,他才嘆道:“若是兴汉军得胜,你再去吧!”
曾柏闻言,轻轻一笑:“爹呀,锦上添,不及雪中送炭!”
“您就成全我吧!”
“如果你想看见兄弟相残的话……”
“你竟然敢威胁我?”曾三哥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
然而,曾柏却浑然不觉脸上的指印,紧紧地盯著他,一言不发。
良久,这位传统守旧的老父亲率先低下了头:“悔不该送你去巴达维亚!”
“谢父亲成全!”
曾柏立马兴高采烈地跪下磕头,然后精神抖擞地离去。
望著儿子离去的身影,曾三哥忽然觉得自己的確是老了。
翌日,徐灿清点物资,准备登船时,忽然一支百来人的船只凑了过来。
他定睛一看,曾柏这个浪荡公子哥竟然在船上:“二公子这是?”
“去古晋!”曾柏笑著道:“吾曾氏念及华人不易,又体察贵军之难,故而派我前去支援。”
“反正我是个没正形的浪荡子,不需要继承那个『珍贵』的甲必丹位置!”
徐灿看著船上百位身材魁梧,穿著单衣,背著鸟枪的大汉,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曾家下了血本,曾柏也是胆大呀!
徐灿拱起手,感动道:“如今古晋危急,在下只能就收下。”
“兴汉军必不忘曾兄的恩情!”
曾柏洒然道:“说这些话就见外了。”
海鸥在海浪上飞翔,咸风阵阵,让人忍不住想打哈欠。
“这是曾家的手笔,我不过是凑热闹罢了!”
他身姿笔挺地站在船头,海鸥在海浪上空盘旋飞翔,咸咸的海风吹来,让人忍不住犯困。
可此刻,一切都被这即將奔赴战场的热血所掩盖。
“红日当空,让人气血翻涌,好兆头呀!”曾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