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土纳群岛,蜈蜞岛。
做著中转买卖的港口继续半死不活,不见起色。
徐灿来到曾家屋宅,对於庞大的高脚屋群,原本的不屑,此时却演变成羡慕。
雕楼画栋且不提,不仅保有汉人的样式,还有著南洋的风情。
天京的宫殿再雄伟,也是远在天边,而蜈蜞岛的境况就在眼前。
在贫瘠的纳土纳群岛,这栋建筑属实厉害。
“徐世侄,放宽心!”曾三哥捋了捋长须:“古晋一下,沙捞越就拿下一半,剩余的几千人又算得了什么?”
“到时候反而是我要艷羡你了,这可是一块不小的根基之地呀!”
徐灿並未被其言语吹捧所迷惑,而是沉声道:“曾叔,我兄长只有千人,自古以来都是以多胜少,以少胜多则稀罕,所以才广为传唱!”
“听闻曾氏有青壮数百人,武艺嫻熟,不知能否出动?”
似乎看到曾三哥的犹豫,他继续道:“每人三十两白银!”
曾三哥闻言,嘆道:“世侄,非我不愿,实不能尔!”
他站起身,白的鬍鬚飘动,面色凝重:“荷兰人自拿下蜈蜞岛后,亡我之心不死,常怀改名易姓的心思,更是屡次试探。”
“一旦我动兵插手沙捞越,到时候不仅是甲必丹没了,蜈蜞岛的汉人也得遭殃!”
吹著海风,这些话音入耳略带飘渺,在海浪的拍打声中,更是显得断断续续。
徐灿却是明白,这话属实不虚。
因为荷兰人在岛上驻扎著百余士兵,还有数百的土著僕从军,提防的就是曾氏为首的华人大族。
曾氏的族兵,不仅是捍卫曾氏的地位,也是保护华人的利益。
索性他这只是试探罢了,能成最好,不成也另有所求:“我想带著这八百人去往古晋,还望曾叔成全。”
在大哥徐煒走后,他带著两百伤兵,又招募了六百青壮,重立两营兵马。
这些时日,钱如流水,大练特练,总算有了昔日老营的三成风采。
但是想要出动,不仅需要採买物资,还需要曾家的同意。
如果没有曾氏的掩护,他这几百人早就被荷兰人赶走了。
曾三哥闻言,沉默许久,提起了手中的旱菸,不住地吮吸起来,黑眼圈耷拉著,良久不语。
片刻后,他才开口道:“你可知徐兄弟把你放在蜈蜞岛的意思?”
“留个火种!”徐灿洒然一笑:“但我独活苟活,却是没有意义,兄弟一场,共生共死才是真理!”
“昔日在大陆,大哥带著我在军中闯荡,出身入死掩护我,又带我离开了他们龙潭虎穴,我一直被他保护著,今日我要自己做主,去救他——”
曾三哥看著其稚嫩的脸上满是认真,一时间竟失了神。
兄弟情深,令人感动。
舒了口气,曾三哥点点头:“行,一应的物资我来筹备,夜里送过去,明日就能出发!”
徐灿露出一丝笑容,拱手拜下:“多谢世叔成全!”
待其走后,二儿子曾柏跑过来,望了望其离去的身影:“爹,你就这么同意了?”
“人家兄弟同生共死,我强留有何意义?”曾三哥隨口道,瞥了一眼儿子:“你们兄弟要是有这半分,我今天就能闭眼了。”
“我可捨不得爹!”曾柏嘿嘿一笑,没有正面回应。
甲必丹可是世袭的,即使他跟大哥关係好,也很眼馋,有机会自然得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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